生產組織情況。目前公社的人手已經重新補充到了徵兵之前的水平,而因為徵兵後再次向兩個公社注入了不少新招入的青壯勞力,其比例相較於徵兵之前甚至還有所上升。看著井然有序的勞動景象,羅升東也不得不再次承認,這些海漢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顯得很有章法而且效率極高,哪怕是種糧種菜這種看似簡單的事情,其精細程度也絕非本朝現有水平可比。
鹽場公社這邊早就已經按照執委會的安排屯集了兩千斤鹽,準備交給羅升東去發賣試試水。施耐德是完全將羅升東當作了代理分銷商來對待,以一百兩銀子的打包價將這批鹽賒銷給羅升東,然後讓他以一百五十文到兩百文一斤的價格在市場上發賣,也就正好是官定鹽價的一半左右。等銷完這批貨下次再來的時候,再進行頭一次的貨款結算。
羅升東一算,一斤鹽至少能賺一百文錢,兩千斤鹽賣完之後,自己至少到手兩百兩銀子以上,這可是相當於把總這職位四年的餉銀了!就算除去途中的運輸和渠道打點費用,這獲利也是極為豐厚了。羅升東再一算自己的餉銀,加上平日裡的灰色收入,自己現在一年能不能撈到一百兩銀子,也還得畫個大大的問號,看來這海漢人的錢還真是好賺!
羅升東並不擔心這些鹽運回去之後如何出貨,上次行動隊離開崖州之後,羅升東便已經開始佈置此事。目前崖州有兩家鹽商,販賣的都是從儋州運來的官鹽,成本上相較於羅升東從海漢人這裡拿到的私鹽要高出一截,如果他們敢將價格降到同等水平上,那基本就別想賺什麼錢了,要跟私鹽打價格戰是必輸無疑。而且羅升東也並不太擔心競爭對手會因此而報官,因為大明軍隊向來都有私下賣鹽的行為。
按照大明兵部的條例,凡在軍隊裡吃糧當兵的人,每月都有一定的食鹽配額,這種配額只需用市場價格的三分之一或者更低就能從鹽商那裡買到,也算是當兵享受的福利之一。但這樣一來,吃空餉的軍頭們便可以合理合法地利用這個條例來賺取市場差價,他們按花名冊上的人頭數買進低價食鹽,將空頭部分加價後再丟擲。這種手段雖然不公開,但在軍隊、鹽商和地方政府之間都是互相預設了其存在的合理性。
部隊的軍頭們能借此搞一點灰色收入,鹽商們則抱著互相利用的心態,用這機會拉攏與地方軍頭之間的關係。至於地方政府,只要沒人鬧事天下太平就好,反正收鹽稅的是戶部,管鹽政的是鹽課提舉司,跟地方政府無干。而鹽課提舉司根本跟鹽商就是一夥的,鹽商這邊不發話,鹽課提舉司也樂得清閒。
這辦法雖好,但以往羅升東卻沒能利用這個套路來掙過外快,原因之一是他過去的軍階不夠,在很多場合還吃不開,鹽商也未必會賣他這個面子。其次是因為水寨這邊的情況比較特殊,幾乎是齊員滿編,空額少得可憐,就算每個月都能順利的買進賣出,靠倒賣食鹽掙的那點錢也不夠分的。
但現在情況已經有所不同,羅升東背後有了海漢人這個大鹽商儘管現在說“大”還稍微早了點,但羅升東毫不懷疑陶東來對他承諾的“下半年鹽場日產將達兩千斤以上”這種豪言壯語。
羅升東現在非常感激老爹當年把他送去讀了幾年私塾,還學會了識數算帳,否則他現在恐怕都算不清自己一年到底能掙多少。崖州一地居民就有兩萬餘人,按照海漢人的說法,人均年消耗食鹽五斤,那就是十萬斤上下,一斤私鹽只掙一錢銀子,這也是每年進賬萬兩白銀的買賣!
這可不是當初在崖州城裡嘴上說說的生意,而是實實在在銀子已經送到了嘴邊,讓人根本就無法拒絕。羅升東一邊心中默唸“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邊在施耐德拿出來的貨單上簽字畫押,簽收了這兩千斤食鹽。
眼看著終於把羅升東徹底拖下水,收買腐蝕明軍高階幹部的計劃算是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陶東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