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白天不好好在自己的轄區當差執勤,跨區跑到這裡來,在街對面的茶鋪不聲不響地待了許久,目的何在?”
“或許是在等什麼人會面。”冉天祿隨口提出了一個可能性。
“治安警支隊長,對民間而言也算是實權官僚了,能讓他在執勤時間偷跑這麼遠來會面,對方得多大的牌面?”方鵬搖搖頭道:“城南這邊,就算是我們也不可能對一名支隊長呼來喝去。退一萬步講,如果真是有官員打算召他見面,也沒有必要約在城外這種地方。”
“或許約在城外是為了避嫌?”冉天祿仍是不肯放棄自己的觀點。
方鵬嘆了口氣道:“但這個人穿著治安警的制服,能避什麼嫌?他要真是穿便服過來,我們的人也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這下冉天祿無話可說了,雖然要辯的話還是可以繼續強辯下去,但他也明白不可能有這麼多的巧合。不管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他在今時今日出現在潮升商棧的方式本身就不合乎情理,方鵬對這個人起疑是有道理的。
冉天祿將方鵬放在桌上的文件又拿了起來,這上面記載的是秦華成的資料,他剛才其實已經看過一遍了,但既然現在發現事有蹊蹺,冉天祿也不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自然要再研究一下方鵬的調查成果。
這秦華成的個人資料,冉天祿不用問,肯定是方鵬利用軍情局的路子拿回來的。照這上面所說,秦華成在戰前曾加入過西班牙武裝,不過沒有參與馬尼拉的戰事,戰後秦家上下果斷投效了海漢,秦氏兩兄弟一文一武也都進了海漢衙門效力,秦華成因為培訓期間表現突出,被任命為了港區治安警支隊長,這看起來應該沒什麼毛病才對。
“你覺得這資料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冉天祿又看了一遍秦華成的資料,發現除了曾經參加過西班牙武裝這一點之外,似乎也沒什麼明顯的問題。
“沒有。”方鵬很坦率地承認道:“我確實沒有從他的檔案裡找到他這種奇怪行為的動機。但我還是堅持認為此人有問題,我覺得他對潮升商棧,或者說商棧裡的某個人,比如你,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冉天祿提醒道:“方兄,即便這個人真有問題,你也不能出手抓捕他。你如今的身份還是潮升商棧的護衛,這個人是治安警的支隊長,你是民而他是官,你要記得這一點。”
“這就是最讓我覺得不痛快的地方!”方鵬搖頭道:“如果我們只是將此事上報至警察總署,我敢說九成會不了了之,警察總署那幫人肯定不會像我們這樣警覺,多半會被他隨便編個藉口給糊弄過去。”
“那你是打算讓軍情局和安全部介入,就為了你的直覺?”冉天祿也搖搖頭道:“這不合規矩。”
“我們至少應該監視他一段時間,以確定他是無害的。”方鵬建議道:“人手我這邊有,但你們安全部應該還有別的路子去查探他的底細,我希望你這邊也能發動起來。”
冉天祿道:“要動用公家資源查,那就得打報告了,你說這個事應該怎麼寫?總不能說,因為你懷疑這個秦華成當班時間溜號跨轄區喝茶有問題吧!”
方鵬正色道:“我軍情局查辦案件,可沒那麼多的講究,只要認為某人某事可能影響到本地軍情安全,便可展開調查。等到有證據才查,那是警察的做法,軍情局不會這麼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