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薄薄的彩色的紙從他身上褪下來,這張紙有一處破損。
又一層薄薄的彩色的紙從他身上剝離,這是被白骨夫人戳破的第二層紙。
兩張紙一起裹向白骨夫人,像兩盞燈籠,將白骨夫人的腦袋罩在裡面。一共罩有兩層,保證能隔絕空氣。
畫家的紙可以很脆弱,也可以很堅韌。
脆弱的時候,輕輕一撕就能撕成碎片。
堅韌的時候,哪怕是子彈也打不穿。
只要是人類,總是需要呼吸的。
畫家等著白骨夫人求饒,誰料白骨夫人高興地撫摸頭上的兩層紙,重新坐好,欣喜的自言自語:“這樣頭髮就不會被吹亂了……”她低下頭,特別真誠的道:“老頭,你人還怪好的嘞。”
畫家:“……”
畫家旁邊,一個外形如木偶的男人咯咯咯笑起來,他的下頜和上頜是分離的,說話的時候,只有下頜在動。
“白骨夫人不用呼吸,你這招對她沒用。”
一頂掛在副駕駛座背後的帽子跟著笑起來,“也不是完全沒用。至少白骨夫人記住他了。一會打起來的時候,不至於把他當作敵人錘爆。哦哈哈哈哈。”
畫家盯著帽子,一點都不生氣。因為,他發現帽子話語裡的漏洞了。
“知道得這麼清楚,你被她錘爆過嗎?”
帽子:“……”
“喂!罵人不揭短。”
後排很熱鬧,前排很安靜。
因為,前排一個人都沒有,連駕駛座都是空的。
後排爭執間,幾人乘坐的車子忽然一個急轉彎,調轉方向。
車內,毫無起伏的電子音從音箱裡傳出來,帶著一錘定音的篤定。
“前方一直未發現目標一行人的蹤跡,我們追錯方向了。”
路邊,茫然的白骨夫人從樹下爬起來,跨過被自己砸斷倒地的大樹的一部分,揮著翅膀追上車子,重新坐在車頂上。
她敲敲車頂,說道:“開車小心一點。”
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甩下車。
無聊的她,又陷入被拋棄的沉痛中,一邊哀嘆,一邊抓撓車皮。
很快,車頂被她抓開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