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鱘嘴角上挑,輕嘲一聲,不以為意。
吳鋒宇被他這一聲譏諷的笑刺激到了,眾目睽睽下,他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面孔也獰狠起來。
“啞巴啊?別不是和李祉舟一樣是個殘廢吧。”他說著就揮手要去拍陳鱘的腦袋。
蘇新七本來沒打算理會後排的鬧劇,她倒不是對於這種校園霸凌作壁上觀,而是打心底覺得陳鱘也不是善茬,吳鋒宇在他那討不了好,可他們拿李祉舟來取笑,這就踩到了她的底線。
“殘廢”兩個字像細針一樣紮在她的神經上,她的眼神驟然冷下,擱下筆倏地站起來,才轉過身還未來得及發火,轉眼就看到陳鱘把吳鋒宇按在了桌上。
陳鱘像警察押犯人一樣,反剪著他的手,另一手把他的腦袋往桌上按,他下手毫不留情,吳鋒宇腦袋磕在桌上,“哐”的一聲把班上人都嚇一跳。
“島上的規矩,是什麼?”陳鱘按著吳鋒宇的腦袋往桌面上碾,語調好像漫不經心卻又透著一股陰鷙的狠勁。
吳鋒宇的臉在粗糲的桌面上摩擦,手被反壓著,只要一掙扎就痛得不行。
邊上的幾個男生都有些懵了,他們平時跟著吳鋒宇在學校裡狐假虎威橫行霸道慣了,此時碰上一個真正的狠角,一時竟然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最後還是吳鋒宇自己受不了,齜著牙喊:“都他媽愣著幹嘛,給我把他拉開啊。”
離得最近的一個身材微胖的男生最先反應過來,他幾步衝上前,陳鱘眼風一掃,迅速抓起一旁的書包,毫不猶豫地往他臉上摜。
行動間,椅子倒地,一群男生互相對視了眼後蜂擁而上,企圖以多欺少,陳鱘當機立斷,一把揪住吳鋒宇的衣領把他拽起來,順勢一個側踢把一人踢倒在地,那群男生亂拳招呼,出手毫無章法,吳鋒宇被當作肉盾,捱了不少拳腳。
“草他媽,都給我看清楚了再打。”吳鋒宇臉上捱了一拳後怒吼道。
陳鱘身手敏捷,看著像是練過的,拽著吳鋒宇連打帶閃的,出手又狠又準,有好幾個男生捱了打,又聽吳鋒宇這麼喊,心底都有些畏縮,再也不敢貿貿然往上衝。
教室後方亂成一團,班上其他人也不阻止,甚至還津津有味地在看熱鬧,班長站在座位上一臉不知所措,攔又不敢攔,也不敢去報告老師。
就在這時,瘦猴小跑進教室,嘴上喊著:“老頭來了,在二樓。”
“老頭”在沙島中學的語境裡指的就是教導主任,他對付不聽話的學生頗有手段,動不動就叫家長,時不時就退學警告。
瘦猴這一嗓子讓全班都靜了瞬,隨後教室裡乒乒乓乓一陣亂響,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此起彼伏,教室後方的男生愣了下後紛紛潰逃,二班的就老老實實地坐回原位,隔壁班的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沒一會兒,吳鋒宇就成了個光桿司令,陳鱘見此情狀略一挑眉,甩了甩空著的手鬆動筋骨。
“草,一群慫貨。”吳鋒宇還和小雞仔似的被拎著,臉上無光,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沒扯動,又不想討饒,硬是梗著脖子說:“喂,教導主任要來了,你再不鬆手,我們兩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陳鱘沒鬆手,捏著吳鋒宇的後頸把他往下按,直到他吃不住力彎下腰,他才開口說:“椅子,扶起來。”
吳鋒宇在學校裡向來是橫著走的,哪能受得了這氣,這回要是聽話了,他以後在學校算是沒法混了。
“大陸的,不懂島上規矩了吧,在我們這,打架厲害算不上什麼,有本事你和我比海泳,你要是能贏我,以後我喊你哥。”吳鋒宇漲紅了臉,硬挺著說。
陳鱘沒忍住嗤笑了聲,挑聲問:“比游泳?”
“對,怎麼,不敢是不是。”吳鋒宇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