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鱘輕輕撫著她的背,無聲安慰著,也不管那些記者的鏡頭正對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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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鱘和蘇新七當天下午就離開沙島回了大嶼,他們去了古厝,把孫智的事和李父李母一說,他們知道找到目擊證人後十分激動,李母更是控制不住情緒,當場慟哭。他們一行人去公安局報了案,因為有人證,且又涉及命案,公安機關很重視,當即立案,對馮贇和朱建豪展開調查。
因為當天有調查記者在島上,雖然蘇新七和陳鱘沒有透露案件資訊,但他們多方打探,也拼湊出了部分案情,大嶼都市報當天晚上就做了個專題聊這個案件,此案因陳鱘牽出來,一時間網上都在聊李祉舟案,關注度極高,許多人都在跟進案件,這也給大嶼警方很大的壓力。
公安機關拘留了馮贇和朱建豪,把他們分別關在不同的審訊室裡,馮贇始終保持沉默,無論警方問什麼他都不答,但朱建豪作為公職人員,心理抗壓能力不行,24小時的訊問時間沒到,警方都還沒用上“囚徒困境”,他就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
五年前,馮贇猥褻了李祉舟,而朱建豪作為知情人瞞而不報,還替他作了偽證。
朱建豪說端午節那天晚上他的確在馮贇的租屋裡,他們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是他開車送馮贇去的紅樹林,馮贇說會和學生見面把事情說清楚,做個了結,他當真了,可是沒想到會鬧出人命,後悔的時候他和馮贇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警方根據朱建豪的招供,去詢問了馮贇的前妻,她見事情急轉直下,立刻坦白了自己知道的事實,她說自己也是受害者,是那天晚上聽到馮贇和朱建豪的爭吵才知道他是男同,那之後她就提出了離婚,馮贇為了賠償她,也為了封口,就答應淨身出戶,也沒有要孩子的撫養權。
隨著案件資訊的進一步披露,馮贇的身份資訊捂不住了,網上許多人義憤填膺,對他大加討伐,他的教育機構也受案件影響,閉門不營業了,因為這個案件,網上關於“性教育”和“校園性隱患”等話題的討論非常熱烈,甚至有人呼籲將猥褻未成年男孩也納入強姦罪的範疇。
拔起蘿蔔帶出泥,那幾天孟蕪學校那個生物老師的案子也有了進展,家長方的委託律師告訴她,馮贇和那個生物老師多年以前共事過,生物老師見馮贇敗露,就去警局自首了。生物老師不是男同,也沒有猥褻少年的嗜好,他之所以帶學生去賓館,是因為自己出軌的事被馮贇發現了,這才受他脅迫,引誘班上的殘疾學生去和他見面。
蘇新七這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幾年在馮贇的機構裡毫無收穫,他大概知道她一直盯著他,所以更加謹慎,甚至為了防止暴露,還找了箇中間人替他牽線搭橋。
事已至此,馮贇的犯罪事實已經很清楚了,這個案件討論度高,輻射範圍廣,社會影響極其惡劣,公安機關偵查完畢後,將案件移送檢察院進行審查,一週後,檢察院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訴。
檢察院提起公訴那天,蘇新七連日以來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雖然還未開庭,但馮贇犯罪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他這回肯定難逃法律的制裁,庭審的不確定性只在量刑上。
當天晚上,蘇新七仰望星空,她舉起手張開手指,試著用祉舟教她的方法辨認星星,她看著那顆最璀璨的天狼星,眼底溼潤。
“祉舟,你還好嗎?”蘇新七望著天,輕聲問。
漫天的星辰無聲閃爍。
蘇新七正抬頭看著天,身上一暖,有人給她披了件外套。
“降溫了,別感冒。”陳鱘握了下她的手。
蘇新七回頭衝他一笑,回握住他的手。
“餓嗎?”陳鱘問。
蘇新七這幾天為了案子跑上跑下的,今天還在檢察院呆了半天,都沒能好好吃飯,現在她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