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的白事都影響到了學校,失事人員裡就有學生家長,誰誰的父親沒了這種事很快就傳遍了,中學每個學生家裡幾乎都有漁民,對海上事故他們心有餘悸,那陣子校園氣氛低迷,學校為了安撫學生,紓解他們的心理壓力,還特地從大陸請了個心理學專家來島開講座。
講座分為幾場,高考在即,高三生的臨考壓力也大,學校優先安排高三生去聽講座,講座時間安排在了週一下午後兩節課,學生們雖然對講座不感興趣,但是在上課和講座之間,他們還是更樂於選擇後者的。
沙島中學有個破舊的大禮堂,面積不大,一個年級百來號人擠著坐勉強能容下,講座的主講人是個中年女性,她講的內容其實很有意思,也分享了很多解壓的方法,但買賬的學生沒幾個,底下的學生大多都在做自己的事。
聽了半個小時後,蘇新七也有點坐不住,禮堂狹小,人又這麼多,裡面空氣混濁,坐久了頭暈腦脹的,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心裡老掛著事,她都沒休息好,此時坐在禮堂只覺得胸口發堵,胃也不大舒服。
坐在旁邊的陳沅看她表情不太對,忍不住低聲問道:“小七,你怎麼了?”
蘇新七越發覺得禮堂逼仄,太陽穴發脹,喉間乾澀,她費力把那股嘔吐感壓下去,躬著腰站起身,對陳沅說:“我去趟洗手間。”
“沒事吧?”
蘇新七搖了搖頭,她伏低身子從一排人前走過,和站在後面的班主任說了聲後就離開了禮堂,甫一從室內出來,她頓覺胸口一鬆,透過氣來,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冷水一澆,人立刻就清醒了,那股欲要作嘔的反胃感也消去了幾分。
洗了臉,蘇新七走出洗手間,才出來就碰上了靠在走廊上的陳鱘,他拿著個手機百無聊賴地轉著,眼神一轉看到她,立刻就問:“不舒服?”
蘇新七停下腳,自上次在漁排給陳鱘過生日後,這幾天她見到他總覺得不太自在。
陳鱘看她臉色是不太好,兩眼下還有淡淡的青色,看上去有點疲累,不由問:“沒休息好?”
蘇新七搖了下頭,想了想還是回道:“禮堂太悶了。”
她說完看了陳鱘一眼,低下頭往前走,經過他身邊時,胳膊被一拉。
陳鱘待她看過來,才說:“悶還進去?”
他衝她略一挑眉,笑了下,“早退,敢嗎?”
蘇新七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確不想再回到禮堂,講座沒那麼快結束,剛才在洗手間時她就在想要不要和老師說一聲,回班級坐著算了,此時對著陳鱘挑釁似的提議,她蠢蠢欲動。
“今天出太陽了,不想去海邊走走?”陳鱘半是蠱惑道。
蘇新七很心動。
說實在的,講座主講人分享的那些解壓方法對她都不適用,她自有一套紓解壓力的方法,那就是到海邊吹吹風趕趕海,這陣子連天降雨,她心理壓力大也出不了門,積攢了不少的負能量。
陳鱘見她遲遲不答,顯然搖擺了,遂二話不說,把人一拉,“走。”
蘇新七被拉著走了幾步,使了好大力氣才堪堪停下。
陳鱘回頭,蘇新七抽出自己的手,抬眼看向他,片刻後才出聲道:“我自己走。”
陳鱘唇角一揚,示意她跟上。
現在還是上課時間,想要從校門正大光明地出去是不能的,陳鱘顯然是逃課老手,熟門熟路地帶著蘇新七繞到了游泳池那塊。
陳鱘往圍牆示意了眼,回頭問:“爬得上去嗎?”
蘇新七仰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半米的牆壁,又看了眼牆上被蹬出來的幾個淺坑,不太確定地說:“我試試。”
她走到牆角下,扯起袖子,深吸一口氣,把腳踩上淺坑使勁一蹬,雙手往上想攀住牆沿,無奈敵不過重力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