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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從首都回來,他能為了要工作坐在陸老爹門口抹淚兒賣慘,這會兒卻不能蹲在地裡跟方荻花賣慘,因為人家比他更慘。
他要是蹲下再說什?麼沒爹和叔兒疼,那方荻花能拿鋤頭敲他。
甚至他心虛地覺得,如?果不是爹把陸紹棠弄去當最?危險的兵,可能陸紹棠也不至於沒了呢。否則為什?麼老頭子的親二兒子沒出事?兒,就陸紹棠出事?兒了呢?
肯定是好事?兒給?自己兒子,不好的給?侄子唄。
他若是處在老頭子的位置上就會這麼幹,所以他覺得老頭子也會這麼幹。
因此他沒敢鬧。
其他婦女指指點點看笑話,他覺得丟人趕緊離開?騎車跑了。
他先去了苗圃,陸大哥和陸二哥竟然在。
今兒早飯前哥倆沒修完墳,下午趕緊把隊長?安排的活兒幹完,這會兒就過來修墳呢。
爹孃說了修好墳就算數,這會兒沒有骨灰下葬,也不捨的放衣物被褥立什?麼衣冠冢,就把陸紹棠的生辰八字放在一個木匣子裡先放在墓穴裡,等找到?屍骨再重新收殮。
陸大哥倒是沒啥感覺,爹讓修墳就修墳,他拿著個鐵鍁專挑輕快活兒幹,力氣活兒都是陸二哥的。
陸二哥就是一頭沉默的老黃牛,嗯,一頭高大英俊的老黃牛,悶葫蘆一樣不愛說話,整天埋頭幹活兒。
他和三弟從小親近的時間長?一些,感情?更深,想?到?三弟可能沒了他就剜心的疼,更不愛說話。
他的感情?向來在行動上表示,把陸紹棠的墳修得形狀極其完美,上面沒有一根雜草,而且離著爹孃的墳也很近。
陸大哥看他偷偷擦了好幾次眼淚兒,就剷起一點土丟到?陸二哥腳上,小聲道:“老二,你別哭了,老三那小滑頭命硬著呢。”
還記得小時候他偷懶不想?幹活兒,就讓二弟幫忙幹,屁大點的三弟就敢蹦出來踢他小腿罵他個大懶貨。
他故意給?三弟丟太爺爺墳頭上三弟都不怕,還在這裡拔茅芽兒吃,從墳洞子裡掏蛇要回家燉肉。
他這樣的閻王爺敢隨便收?
人家不待要的,嫌鬧騰不好管。
哥倆在這裡修墳,送紙紮的在那邊嘰嘰咕咕,看熱鬧的也好奇地圍著看,還有老人指點哥倆怎麼修墳。
這時候陸紹材騎車過來,他對陸大哥二哥道:“老大老二,你們帶錢沒,把紙紮的錢付了。”
陸大哥一臉抱歉,“哥,我身上一分錢都不待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摳門兒。”
人家都怕別人說自己摳門兒,也怕別人說自己娘摳門兒,可陸大哥不怕,因為方荻花對他就是摳。
給?他的錢真就不如?給?陸平的多呢。
看熱鬧的老婆子發話了,“怎麼的,不是你這個大哥給?紹棠買的?”
“對呀,咋還要錢呢?”
“嗨,還是這麼摳門兒算計,白誇他了。”
陸紹材:“去去去,瞎起鬨什?麼呢?”
他非逼著陸大哥和二哥回家要錢,“這給?你們三弟買的,咋能不付錢?”
陸大哥:“你這……也沒和我們商量呀。”
陸紹材:“咋沒商量呢?我和嬸兒說好了,你嫂子跟三弟妹也說好的。”
陸大哥:“不可能,我娘不給?錢就是沒同意,我三弟妹她管啥事?兒?她在家都哭昏過去好幾次了。”
在陸大哥眼裡,林姝就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媳婦兒,除了在家做飯做針線和倆孩子差不多,爹孃都不讓他們來苗圃,怕什?麼衝撞了。
陸大嫂還跟他說三弟妹在家傷心得哭昏過去好幾次了,有鼻子有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