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停了。
“對不起,又要麻煩你了……”李建北愧疚地道,和之前相比,現在他不僅身軀僵硬,連發音都變得有些怪異,聲帶像是被擠壓過了一般,每一個字都說的十分艱難。
“你要在今晚離開嗎?”
李建北點了點頭,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猙獰僵硬的笑容:“子卓入選了,他是一個很負責的人,既然這次比賽有他的名額,他就一定會全力以赴,以他的實力,我相信這次比賽定然會引起關注的,只要他能好好打球,我走的也安心了。”
“你沒和他說你要走的事情吧?”
“沒有,說了只會讓他更加難過,不如突然地走,當做是一場純粹的意外,他不知道他對他的執念,以後忘記我的時候,也會好忘記一些……”李建北有些黯然地道,抬頭看雲景,“這個學校給我留下了很多很多美好的回憶,不論是老師還是同學們,都對我非常好,我不能死在學校,死人是不吉利的,更何況我死了以後,樣子肯定很難看,可能會給學校帶來一些不必要的困擾,我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去,但是又要偽裝成一個意外,否則我死了也沒人知道,子卓會去找我的……
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沒辦法走遠了,恐怕還沒走到學校門口就支撐不下去,我怕萬一倒在半路,第二天被人發現會嚇死人的,所以想拜託你送我出去,和我一起乘車去附近的一個廢棄工地,然後我一個人下車,偽裝被重物砸死的樣子,到時候被砸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哪怕被人發現,至少普通民眾沒辦法第一時間發現我的異常,之後哪怕法醫驗證出我的死亡時間,當知道我前一天還在學校後,至多成為警署裡的一個未解之謎,不會給群眾造成困擾。”
雲景聽著他這樣給自己安排後事,心裡有點兒難受,他記得李建北提過家人,忍不住問道:“那你的家人呢?他們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嗎?”
“我已經提前交代好了,他們已經接受我要離去的訊息,所有的一切都解決了,我可以無牽無掛地走了。”李建北笑道,他體表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散,所以屍體腐化的樣子也越發的快速,剛才雲景看到他的時候,他只有臉頰處有屍斑,此刻已經蔓延到脖頸了。
李建北也發現自己身體腐爛的越來越快,連忙從口袋裡頭掏出那個鐵盒,將血符小心翼翼地拿出來,其中七張遞給了雲景,還有一張被他留在手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本來想把這個放在子卓的桌上的,但是又擔心他太粗心大意沒看到,萬一認不出是我留給他的東西,隨手扔了真是太可惜了,雲景,可以幫忙把這個轉交給他嗎?”
“從來沒有人想要你的血符,有這些東西支撐,你明明可以多活幾天的。”
“多個一天兩天而已,心願已了,就沒必要再逗留,不然害人害己。”李建北苦笑,“我祖父確實留給我父親二十張血符,但因我小時候調皮搗蛋,把其中一張不小心撕毀了,我害怕被我祖父和父親責罰,就運用剛學到的一點兒本事自己偷偷畫了一張,沒有想到居然第一次畫就成功了,我祖父後來得知這件事後,非常高興,連連感嘆我的天賦世所罕見,可惜我那時不懂事,把我的祖父當做了老瘋子,怎麼也不肯聽他的話,害得祖父一直到失蹤之前都在自責自己沒有將這一門本領教導下去。不過這能力隨著我漸漸成長,沒有抓緊修煉也慢慢荒廢掉了,這張血符,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畫的符……”
雲景看著李建北手中的血符,終於明白這兩日他為什麼要這樣刻意省著。
李建北手中剩餘十張血符,七張打算留給雲景,一章打算留給項子卓,所以這三日,他只能省著使用兩張血符,寧可自己難受提前腐爛,也不肯多用一張。
哪怕雲景已經看慣了生死,此刻看著李建北,心中也不太好受,他點了點頭,才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