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過去了。
明亮的月光照亮整個船艙,趙騁懷坐在角落,凝視著床上幽暗的身影。
他手邊的茶几,擺放著詳細的調查資料。
裡面詳細記載了虞衡來到市裡的生活軌跡,虞衡和趙遲深的每一句對話。
還有今天早上虞衡親自送南宮猙去上學的照片。
厚厚一疊,卻沒有關於虞衡收養南宮猙之前的任何記錄。
他就像憑空出現的一個年輕人,去到南宮猙所在的福利院,輕鬆透過了嚴格稽核,領走了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孤兒。
查不到的資訊,才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趙遲深嘴裡所說的地下賭王黑幫在逃私生子,怎麼想怎麼有趣,可惜一點兒也不可信。
趙騁懷屈起手掌,繃帶下面的傷口擠壓出撕裂燒灼的痛感。
身體裡的興奮,並沒有因為掌心被玻璃碎片劃破的深痕平靜下來,反而勾起了他更多渴望。
趙騁懷仍能清楚記起昏暗吵鬧遊戲室裡,虞衡愜意揚起的脖頸,脆弱、纖細,在遊戲室幽藍光線裡,泛著瑩白的光亮。
彷彿他用不了什麼力氣就能扼住,感受到喉結顫抖的觸感、脈搏跳動的掙扎,正如他捏碎拾音器、玻璃燈盞還有別的東西一樣,為他帶來值得午夜反覆回味的愉悅刺痛。
捏碎活物和捏碎死物的感覺截然不同。
說不定,他還能見到虞衡臉上的惶恐驚訝,聽到令他心跳加速的哀求。
不也許虞衡會欣然赴死?
二少?
趙騁懷鬆開了手掌的力道,刺痛感退去,思緒清明許多。
他沉寂的視線瞟過床上暈倒的傻哥哥,問道:朋友之間,不應該做綁架威脅這種事情吧?
是的,二少。
也不應該編造朋友的身份,挑釁意圖不明的陌生人吧?
是的。
趙騁懷露出滿意的笑意,眉峰顯露出戲謔的溫柔。
他說:既然我哥綁了虞衡兩天,那麼我作為虞衡的朋友,就幫他綁我哥兩年,抵消過錯。
張玉明對於這個決定絲毫沒有感覺到詫異,順從問道:您想選在哪裡?
西伯利亞怎麼樣?趙騁懷手指蜷起,傷口輕微的撕裂感刺激得他血脈沸騰,冰雪萬里,棕熊滿地,有狼有虎。
他為友誼做出了極大的犧牲,這麼有意思的地方,真是便宜我哥了。
臨街的三層小獨棟,迎來了新的主人。
張玉明帶著人,效率極高的幫忙辦理了過戶手續。
四百萬存款、樓上三層樓下一層的獨棟商業樓,全部交付成功,虞衡刷刷刷的簽字,不用怎麼操心,就已經身價千萬。
虞衡走進這間寬敞明亮、裝修完美的商業樓,情不自禁的感嘆道:趙總品味不錯啊。
盡職盡責的張玉明確認好合同,說道:趙總還說,虞先生和小公子住的過於老舊,如果您不介意,他在對面小區有一套三百平的小房子,可以一併過給您。
虞衡正在看人搬運電腦,聽了這話一愣,果斷拒絕。
不要。那種地方,不利於我兒子的健康成長。
那種地方的形容,令張玉明誤會了。
他認真解釋道:趙總主要是考慮到對面小區在重點初中劃片範圍,以後小公子上學比較近。如果虞先生覺得房子太小、小區太亂,我可以再幫您找更合適的地方。
謝謝了,都不合適。南宮猙要是這麼輕輕鬆鬆就讀上了好初中,肯定就不想努力了。
虞衡感謝趙遲深的一片好心,但他的目的明確。
我要悄悄暴富,培養我兒子艱苦樸素。
最近南宮猙很老實。
立下字據之後,精神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