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依然能讓賓客感受到當時的恐懼。
還有血腥賭注面前,勝利者瞭然的微笑。
趙遲深端著酒杯,專心致志的去聽關於趙騁懷的內幕。
久違的晚宴,眾多的賓客比他認識的君主,更擅長講述趙騁懷的故事。
狠絕、殘忍、年輕,幾乎是這些人低聲交換的所有資訊。
趙遲深視線一挑,見到自家弟弟微笑凝視虞衡的表情,彷彿跟周圍的賓客講述的不是同一個人。
可他知道,用輸贏隨意決定對手生死的才是趙騁懷。
正如他初中暑假,跟隨父親來到西伯利亞度假,遇見的陰沉少年。
十年過去,並沒有什麼改變。
不對,也是變了一點。
趙遲深穿過人群,靠近了宴會廳焦點的牌桌。
趙騁懷帶笑的視線,若有若無的瞥過他,很快注意力又回到了牌桌。
現在,他學會用笑容偽裝了。
越是靠近牌桌,趙遲深耳邊的語系就越複雜。
他懂英語和一點兒俄語,但是他聽到安德烈清晰的話語,他一個字也聽不懂。
趙遲深看向牌桌。
五張公共牌都已經發放完畢,沒有籌碼的牌桌,早就壓好了賭注。
安德烈棄了兩次牌。
他沒有辦法在這樣的賭局上,選擇任何主動。
第五張公共牌發出來,給了他極大的壓力,要麼棄牌,要麼跟虞衡攤牌,似乎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都格,我覺得你應該看清局勢。
安德烈在這種巨大壓力下,都選擇放棄成見,準備跟任性瘋狂的宿敵達成一致。
艾利克斯在虞衡那邊,我們沒法贏。
這已經不是簡單遊戲。
都格手上的牌,能做出順子,但是比他大的牌數不勝數。
比如,虞衡的牌。
從第一手底牌開始,虞衡就只看了一次牌。
那一次之後,他跟著趙騁懷壓上一條命,然後帶著兩條命,淡然從容的面對接下來的回合。
不棄、不跟,已經壓上了兩條命的最大賭注,彷彿要和獵場年輕的王,做一對亡命鴛鴦。
熟悉遊戲規則的都格,很難不慌。
連性命都不在乎的傢伙,不是真正的亡命徒,就是真正的賭王。
他不過是狐假虎威。都格很不客氣,沒有艾利克斯,他什麼都不是。
安德烈嘆息一聲,直接棄牌。
他只有兩對牌,絕對不可能贏,還不如做出姿態給趙騁懷看看算了。
於是,最後一輪的跟注、棄牌結束,只剩下都格和虞衡硬剛在牌桌上。
無數視線都盯著虞衡手上的牌。
他們都想知道,陌生的雀神到底握的什麼底牌。
都格在晚宴遊戲上,常年佔據德克薩斯撲克牌桌,能來和他交手的傢伙,不是新手就是意圖投靠在他麾下的資本家。
連勝連贏的光輝履歷,助長了都格的氣勢。
他灰色的眼眸瞥過趙騁懷,落在虞衡臉上。
都格忽然揚聲說道:既然你不怎麼會玩德撲,我可以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
清晰流暢的英語,足夠周圍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虞衡本來在低聲和壞弟弟探討牌桌人生,聞言頓時抬起頭。
他漆黑的眼眸,盡是困惑。
明明和趙騁懷擁有相同的黑髮黑眼,都格卻只覺得礙眼。
都格的拇指微微揭住自己的底牌,他手上是順子,不算最大,那也是兩百分之一的機率,贏過不會玩的新手綽綽有餘。
哪怕面對趙騁懷,他也無法在牌桌上收斂自己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