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啞乾澀的聲音,傳入他的耳畔。
虞衡手都抬不起來,強打起精神,只能懶散依靠在鬆軟沙發,半眯半睜的盯著前方。
那是一片黑影,在不見光亮的角落,擋住了月亮柔軟光暈。
對方似乎完全理解虞衡的症狀,繼續說道:這次他用的藥比較重,本來你會一覺睡上兩天,現在頭暈是正常的。
虞衡緩了緩,抬手按住跳躍的太陽穴,覺得這聲音熟悉又覺得這聲音混沌不清。
對方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直白的交代道:我會送你離開國內,去南宮猙抓不到你的地方。但是,你看到的、聽到的都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我能救你,也能殺了你。
他頓了頓,聲音仍是喑啞得難聽,宛如烈火燒卷之後的枯柴,迸發出最後生機。
你力氣應該恢復一些了,說吧,你能夠向我提一個要求。無論你要錢、地位還是人,我都可以滿足你。
交易談判得專橫獨行,虞衡記憶裡就只有那一個混蛋。
壞壞?
黑影呼吸一滯,虞衡都能感受到那道灼熱的視線。
可虞衡頭暈,聲音軟綿無力,像在說夢話。
大晚上的,你就不能幹點正事?
室內驟然安靜,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
虞衡都懷疑老王更新了版本,改朝換代,不是他認識的趙騁懷了。
又或者他真的在說夢話,根本沒有發出聲音。
幸好,無力的指尖傳來了溫暖的觸感。
他面前的黑影小心翼翼伸出了手,一點一點,難以置信的握住了他的掌心,如同在確認他不是自己的幻覺。
虞衡。那道聲音低沉醇厚,透著謹慎,好似枯木劈開之後逢春又綠的嫩芽沐浴晨露,在嚴酷冬季驟然吹拂的暖風中微微顫抖,做最後的確認。
是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虞衡:我覺得我兒子有點病嬌,不太對勁。
南宮猙:爸爸別怕,我們還要一起過上幸福的生活,所以你哪裡也不要去,一輩子就在我身邊好不好?
虞衡:這真的不對勁啊!
此時,猙猙應該學二次元叫:吶,吶吶。
他的聲音低沉,散在夜色之中,落出熟悉的迴音。
虞衡頭痛,腦子根本沒能想清楚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只能有氣無力的回了個嗯。
本該冷漠的回應,迎來了溫暖的手掌。
虞衡依靠著冰冷沙發,渾身那一絲絲的冷意,都被逐漸靠攏的懷抱烘暖。
怎麼了?他聲音還有揮散不去的睏倦,聚起力氣輕輕拍了拍擁抱他的男人。
沒什麼。趙騁懷的回答透著笑意,慢慢調整了姿勢,令虞衡能夠放鬆的依在他懷裡。
睡吧。他說,我陪你。
這本該是久別重逢的激動時刻,虞衡卻因為頭暈腦脹,沒能理清思緒。
他下意識覺得就是幾天沒見,心裡百轉千回的記得要跟壞弟弟算賬,然後放任思緒裡的疲倦,重新沉入夢境。
漸漸的,他連頭都不痛了,睡得十分安穩。
別墅裡無人造訪的僻靜房間,只剩下了虞衡平靜的呼吸,還有趙騁懷沉默的視線。
皎潔月色照進窗戶,給他鍍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暈。
他就這麼攬著虞衡,靜靜的看著懷裡人的睡顏。
十七年過去,他以為自己都快忘了虞衡的模樣。
如今重逢,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忘不了這張沉睡的臉龐。
柔軟細長的頭髮,烏黑微挑的眉毛,一雙漆黑的眼睛睜開,總會閃爍著活力的光芒。
趙騁懷的指尖,虛空描繪他的眉眼,靜靜看了一眼。
直到晨光熹微,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