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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望已經醞釀好措辭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被人扯住了袖子,轉頭看去,陸詡“望向”前方,好像根本沒有伸手阻攔陳望。
陳望何其謹慎,很快就打消了諫言的念頭。
同時陳望心中有些震驚,身邊陸詡是如何知曉自己要開口說話的?
又小半個時辰後,幾名臣子退出密室,吳重軒笑著跟其餘四人告辭一聲,率先大步離去。
齊陽龍和桓溫並肩而行,作為勤勉房“老人”的陳望則領著新人陸詡前往那裡。
兩個老人與兩個新人,恰好是不同的方向,向背而行。
陳望輕聲道:“謝了。”
陸詡神情淡然,置若罔聞。
那邊,無需宮中太監帶路的桓溫沒來由感慨道:“不同了。”
齊陽龍說了句大不敬的言語,“怎麼,陛下不做那點頭皇帝,坦坦翁就不樂意了?”
桓溫怒道:“放你的屁!”
中書令大人裝模作樣聞了聞,“秋高氣爽桂花香,沁人心脾啊,哪來的臭屁?”
桓溫冷哼一聲,加快步伐,顯然是不願意繼續跟中書令並肩而行了。
齊陽龍也不阻攔,不過也跟著加快步伐,輕聲笑道:“在欽天監,那北涼王親口稱讚我的學問冠絕天下,坦坦翁,做何感想啊?”
桓溫扭頭看著這個滿臉得意的中書令,不屑道:“唬誰呢?”
這回換成是齊陽龍大踏步前行。
桓溫看著這個背影,喃喃道:“那小子瞎了狗眼不成?還是說這老傢伙家裡有貌美如花的孫女,給那小子惦記上了?”
……
當九九館老闆娘在徐偃兵的親自帶領下進入小院,結果看到讓她啼笑皆非的一幅場景,那個堂堂北涼王坐在一條小板凳上,搓洗著那件華貴至極的藩王蟒袍。
問題在於年輕人的動作很嫻熟!
徐鳳年剛剛洗好衣服,擰乾後快步晾曬在院內早已架起的竹竿上,擦了擦手笑著道:“洪姨來了啊?隨便坐,反正就兩張椅子。”
然後徐鳳年對婦人身邊的年輕女子也笑道:“這麼快又見著陳姑娘了。”
蹲在走廊中的賈家嘉和徐嬰正在下棋,看到婦人和陳漁後都沒上心,低頭繼續落子,賈家嘉的棋子都放在那頂倒著放的貂帽裡,徐嬰的棋子就兜在大袍子裡。
老闆娘在藤椅上,陳漁本意是站在洪姨身邊就可以,沒想到那個年輕藩王就挑了個靠近兩個奇怪女子身邊的位置,懶洋洋蹲靠著廊柱,揮手笑道:“陳姑娘也坐。”
老闆娘開門見山道:“鳳年,聽說你只跟朝廷要了五十萬石糧草?”
徐鳳年樂了,笑道:“沒有的事,是齊陽龍那老狐狸為老不尊,厚著臉皮要我別下刀子太狠,他答應在明年入秋前會有保底一百萬石漕糧入涼,至於五十萬石的說法,估計是中書令大人是想著好歹給朝廷留點顏面吧。反正我到時候肯定會帶著幾萬北涼騎軍殺入廣陵道的,想了想,當下就別太過分,所以就隨口答應了。現在想想看,其實挺對不住他老人家的。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當面道個歉。”
老闆娘目瞪口呆,沉默了半天,終於笑罵道:“真夠不要臉的……不過洪姨喜歡!”
陳漁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