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色彩,清晰可見,逐漸恢復心境,抬起頭,沉聲道:“你會後悔的!”
徐鳳年回望拒北城,回望南方。
那些戰死於拒北城外的武道宗師,和那些歷年來戰死於我北涼關外的領軍大將,固然可敬,但北涼關外那些每逢大戰苦戰死戰,必奮然挺身而出的普通士卒,才是我們北涼真正的脊樑。
清涼山後山碑林,我不是為徐家搏取民望軍心,只是希望所有聽不見鼓聲看不見狼煙的北涼道百姓,知道在關外戰場,到底有哪些人為他們而死。
我這一生,問心無愧,何來後悔?
當初在武當山,與初代儒家張聖人並肩望人間,老人唏噓道:“我曾率領門生弟子走遍諸國,在上陰學宮苟活至今,便喜歡自詡為八百年來,以我讀書最多,行路最遠。只不過如今,是你徐鳳年,走過最遠的路了。”
徐鳳年在那之前,還真沒有想過自己在北涼離陽北莽三地,加在一起到底走了多遠的路。
若是來年清涼山有塊墓碑上,刻著徐鳳年這個名字,不會孤單的。左右前後,皆我北涼英烈!
徐鳳年轉過頭,對拓拔菩薩微笑道:“放心,反正肯定把你打得爹孃不認識。”
拓拔菩薩身形倒掠而去,哈哈大笑道:“來戰便是!”
徐鳳年雙手自然下垂,手心處,各自虛握有一顆電光縈繞的紫色天雷,看著拓拔菩薩的遠遠退去,撇了撇嘴,“怎麼,不但想要拖時間,還要在懷陽關那邊,藉助董卓的兵馬圍殺我?說實話,你拓拔菩薩比王仙芝差了……”
徐鳳年一閃而逝後只留下一句話在戰場上,餘音不絕,“十萬八千里啊!”
轟隆隆的雷鳴,不斷響起在北莽大軍北方以外的廣袤地帶,連綿不絕。
就在此時,拒北城正北城門大開!
北涼鐵騎突出,直撞北莽步軍大陣!
東西兩座大門也隨之開啟城門,各有五千死士精騎衝殺而出!
……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個魁梧身形如同一顆隕石墜落在北莽大軍腹地,是被人從極遠處丟擲而來。
大坑之中,拓拔菩薩,血肉模糊,生死不知。
……
人間之上,天門之外。
總計九九八十一位仙人,在以神仙之姿走出天門後,無一例外都淪為了四散而落的謫仙人。
桃花劍神。
劍術如何?
劍術通天!
之前被十二人仙人、其中天上劍仙便有四位,一起逼退三千丈,卻最終仍是隻有人間桃花劍神一人仗劍,重返此地。
鄧太阿一手倒持太阿劍,一手舉起,作雙指輕叩門扉狀,笑問道:“客又至,當如何?”
那座輝煌天門之內,終於沒了動靜。
……
此時,於新郎已經提著北莽種涼的頭顱返回拒北城。
徐偃兵向北涼邊軍要了一匹戰馬,再次提槍出城。
劍侍翠花留下內傷極重的年輕吳家劍冠,她面覆鐵甲,揹負古劍素王,為拒北城右翼騎軍開路。
朱袍徐嬰和呵呵姑娘同騎一馬,隱藏在左翼騎軍之中。
轟轟烈烈的拒北城攻守之戰,徹底拉開序幕。
收官章一 無他無中原
祥符三年,秋末。
那支參與一年一度秋狩圍獵的王帳大軍,非但沒有南下涼州關外,反而火速北上,徑直返回北庭京城。
皇帝陛下在秋狩期間,除了在某晚的畫灰議事上出現過,就再沒有露面,太平令與三朝顧命大臣耶律楚材一路陪同。
夜色中,宮闈重重,一間遠遠稱不上富麗堂皇的小屋內,燭火輕輕搖晃,非但沒有照耀得屋子亮如白晝,反而平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