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既能夠為兩個兒子鋪路,還能在陳芝豹身後那座山頭那邊說得過去,這次出兵北莽,沒有拿你的嫡系去填窟窿,面子上過得去,說到底,徐驍的吃相很好看,北涼軍內部方方面面都沒理由指摘。”
董卓自言自語道:“換成是我,一樣會不惜代價,就算龍象軍全部打沒了,也不心疼。將才帥才,肉疼心疼,都是不一樣的。何況龍象軍還留下兩千,事後重新成軍,可以隨便拉出八千兵強馬壯的騎兵,龍象軍戰力減少不會太多,我用屁股去踩都知道這八千兵力肯定是某位或者幾位在北涼王換代時會保持的中立人物,他們手中的精銳老卒,如此一來,就等於新北涼王和陳芝豹的一番暗中此消彼長了。這種手筆,是兵書上讀不來的陽謀。”
校尉呆了一呆,喃喃道:“那人屠謀劃得這麼遠啊。”
董卓笑道:“要不然你以為北涼能跟北莽離陽三足鼎立?我聽說北涼王府聽潮亭有一位謀士叫李義山,先前一直被兩朝大人物們低估成只會治政一方,說他論起帶兵和廟算,連死了好些年的軍師趙長陵都比不上。我看啊,都是李義山的韜晦,這個讀書人,正奇兼用,才是值得我董卓去敬重的人。北涼軍三十萬鐵騎能夠在十幾年中保持戰力,偏居一隅之地而強盛不衰,大半功勞都是李義山的。他若是死了,我很好奇誰還有資格和能耐為新任北涼王出謀劃策。”
校尉嘿嘿笑道:“就不能讓朱魍刺殺了此人?”
董卓拿北莽刀鞘重重拍了一下小舅子的頭盔,“才給你說陽謀的緊要,就動這類歪腦筋,真是茅坑裡的石頭,教不會!”
校尉委屈道:“將軍你不就是以詭計多端享譽咱們北莽嗎?”
董卓破天荒沒有多話,在心中自嘲:老子這叫有幾分好處出幾分力。
校尉受不住姐夫的沉默,好奇問道:“將軍,你說那人屠的次子捱了掏心一劍,會不會死?那傢伙咱朱魍裡頭可是有掏心的稱號。”
董胖子想起朱魍首席刺客的那一劍,惋惜道:“那一劍的風情呀,可怕是可怕,但還沒能到刺死徐龍象的地步。”
葫蘆口戰場,白熊袁左宗望著徐龍象胸口那一柄劍,怒氣橫生,他是離陽王朝軍中戰力躋身前三甲的將領,知道這一劍的狠辣,不可妄自拔出,劍鋒初始分明是刺在了心口上,只是徐龍象氣機所致,才滑至左胸,一刺而入。不光是劍鋒通透胸口,利劍離手,猶如一截無根柳枝,隨手插手即可成蔭,劍氣在黑衣少年體內茂盛生長,仍是不斷勃發,徐龍象何等體魄,仍是直到現在,胸口鮮血才略有止血的趨勢。
袁左宗雖然怒極,但養氣功夫極佳,輕輕咬牙,記住了這名刺客,朱魍的當家殺手,號稱一截柳枝掏心窩。
徐龍象問了第二個問題,“還要往北才能找著我哥嗎?”
袁左宗微微心酸,搖頭笑道:“義父說到了葫蘆口就可以回家了,世子殿下很快就可以返回北涼。”
徐龍象哦了一聲,“那我在這兒等等。”
袁左宗說道:“不用,義父叮囑過,殿下回家不經過這兒。”
袁左宗本以為會勸不動這位天生閉竅的小王爺,不曾想黑衣少年只是用心思索了片刻,就點了點頭。
袁左宗望著血流成河的沙場,第一次期待著那位大將軍嫡長子返鄉。
他此時才記起徐鳳年竟然已是三次出門遊歷。
北涼驛路上,楊柳依依,一名書生牽著位小女孩,無馬可供騎乘,也別提付錢僱傭一輛馬車,不過走得不急,驛路楊柳粗壯,走在樹蔭中還算扛得住日曬。
一大一小相依為命,這一年多時間走得倒也開心,本就是苦命出身,都不怕吃苦。
“陳哥哥,我們是要去見那位徐公子嗎?”
“也不一定,我想不想他,還要走遍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