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出了這隻狐媚惹禍精,恰好息事寧人,至於娘倆到時候命運如何,咱們客棧管不住,要怪就怪小娘們找了個時運不濟的男人,再就是公子運道不行,擱在以往入住鴨頭綠客棧,只要帶足銀子,酒肉管飽,姑娘管夠。”
徐鳳年微笑問道:“以掌櫃的身手,到哪裡都是座上賓,怎麼不乾脆與有備而來的慕容兄弟兩情相悅?還是說嫌慕容氏這隻碗太小,填不滿胃口?”
老闆娘繼續揉著眼角,細細撫平魚尾紋,沒好氣道:“慕容氏倒是天底下頂天大的一口大鍋,可惜慕容章臺慕容江神的確只是一隻小破碗,打發乞丐可以,打發我男人,差遠了。要是橘子州持節令慕容寶鼎親自登門拜訪,這就妥了。”
徐鳳年點頭道:“明白了,老闆娘夫婦二人是在待價而沽,不愧是精明生意人。”
老闆娘故作訝異道:“這位公子,怎麼信誓旦旦要殺光所有人,怎麼才說出嘴,就沒動靜了?做男人銀樣蠟槍頭,這樣可不行,屋裡頭雖說就三個大小娘們,卻都要瞧不起你。秦武卒跟老孃的男人學了一招,就敲暈了慕容章臺,老孃這些年也沒閒著,要不與公子比劃比劃,若是公子贏了,再出門去跟慕容江神狗急跳牆?放心,鴨頭綠這次死人多,棺材再不夠用,也一定給公子留一口上等的柳州柏木棺材。不過呢,公子的心肝,可能得借來一用,我家那男人這幾年守株待兔,還真就沒碰到公子這樣的誘人佳餚,說實話,你即便真是那麒麟真人這等老神仙的高徒,老孃也得幫他剮出來,大不了不要客棧了。”
將心底秘密托盤而出後,說到開心處,老闆娘笑容陰森,正想靜待這位初生牛犢的年輕小夥露出驚駭慌張,不曾想她自己率先瞪大眼珠子,顫聲道:“飛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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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如竹竿的謝掌櫃扛著昏厥過去的慕容章臺走下樓梯,慕容江神以示誠意,只帶了那名皇帳閘狨卒走入客棧,見到這名魔道第十人後,甚至丟掉煊赫身份,深深作揖。謝靈將慕容章臺放在一張酒桌上,沒有半點受寵若驚。
與魔道第一人洛陽戰過以後,謝靈雖然遭受重創,在北莽江湖卻名聲鵲起,都視為雖敗猶榮,不過謝靈有苦自知,好不容易隱姓埋名二十幾年,苦練機緣巧合得來的一部秘笈,本以為就算不能與奔襲帝城勢如破的洛陽勢均力敵,也不至於慘敗,可真正對上了那位不留活口的武道巨擘,謝靈才知道大錯特錯,一敗塗地,之所以僥倖不死,也僅是那名魔頭的手下留情,心高氣傲的謝靈本想靠著一戰成名天下知,進入北莽軍方大展拳腳,走一條被拓跋菩薩證明過正確無誤的青雲大道,如今心灰意冷,修為大損,也就不去貪圖那些功名利祿終年借酒澆愁。都說北莽江湖超一流高手都成了絕代魔頭,一流的去了軍方建功立業,二流的在宗門豪閥裡頭養尊處優作威作福,三流的和不入流的才在江湖這座爛泥塘裡摸爬滾打,叫人笑話。
謝靈實力折損得厲害,但心氣還在,既然自知所謂的魔道巨擘不過是徒有其表,也就不去北莽軍中丟人現眼,況且他一開始目標便瞄準了兩京王庭,小小慕容子弟算什麼東西,有資格使喚自己?只不過瞧不起歸瞧不起,一些規矩還得講究,江湖與軍隊官府井水不犯河水,江湖人再在江湖中燒殺劫掠,北莽朝廷從不過問,但要是惹上了將府官家子弟,除非你是洛陽這般立於武道鰲頭的大梟雄,否則都要遭殃,有謝靈坐鎮的鴨頭綠客棧,對待那些仇殺恩怨,從來都是青壯漢子看兩撥孩子打鬧,不屑過問,慕容兄弟要擄走陶潛稚遺孀,鴨頭綠不攔著,可想要一箭雙鵰,既要小婦人的美色,也要謝靈出山錦上添花,謝靈不便挑明,便讓媳婦唱黑臉將那佩刀青年推出去,置於死地,不過是給雙方一個臺階下,意思明顯不過,你們兄弟在鴨頭綠殺人拆客棧,我謝靈念在你們是皇室宗親的份上,打狗看主人,就不去理會,可孤兒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