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說來自北涼,你信不信?”
謝靈嘴角滲出黑血,不知道是邪功反噬還是有何玄機,平淡道:“就算你說自己是離陽王朝的皇子,我也信。”
謝靈身體遊蛇一般鬼魅滑行,最終屈膝雙手雙足死死釘在木樑上,烏黑血液與口水唾液夾雜一起墜落在地面,啖人心肝助漲功力的魔頭擠出一個笑臉:“不管你是誰,你的心肝,我都要定了。你的屍體我會掛在荒漠上,曝曬成幹,運氣不好,就任由鷹啄殆盡。”
徐鳳年面無表情,眼神清澈。大概是謝魔頭沒有見到預料中的絕望與恐懼,惱羞成怒,雙腳踩斷這根粗壯房梁,身體疾射向這名佩短刀卻馭飛劍的年輕公子。兩人碰撞在一起,巨大沖勁迫使徐鳳年後背砸穿了牆壁,身手敏捷出乎想象的謝靈幾乎一瞬間,在破牆出了客棧以後,一記可裂鐵石的膝撞被徐鳳年雙手按住,謝靈一拳仍是結實轟在他額頭,徐鳳年身體後掠的同時,也一掌拍在魔頭太陽穴,一人風箏斷線向後飛去,一人在空中打轉了幾圈,電光火石間的短兵相接,出手都不遺餘力,雙方落定後仍是都沒有半點窘態,可見這場死戰想要不拖泥帶水地分出生死勝負,難。
赤眸謝靈吐出一口血水,閒逸地搖了搖脖子,眯眼看到那名公子哥的額頭本已淤血彙集,由鮮紅轉青紫,卻又以肉眼幾不可見的速度快速淡散而去。謝靈這一拳交待在慕容江神之流武夫的身上,全身經脈盡斷都不奇怪。
然後謝靈看到這傢伙摘下在鞘短刀,先是雙指一擰,再屈指彈鞘,古樸短刀如靈燕繞樑。謝靈皺了皺眉頭,江湖上刀槍斧諸多兵器的離手術,並不稀奇,只不過是馭劍術的粗胚子罷了,登不上大臺面,一來在宗師行家看來,沒有足夠沛然的氣機打底子,離手兵器不管使喚得如何眼花繚亂,都是金玉其外,不堪一擊,再者正所謂一寸短一寸險,兵器離手,有利有弊,雖然拉昇了攻擊距離,無形中暴露了不敢貼身死戰的怯弱,故而離手術一直尤其被劍道名家嗤之以鼻,視作貽笑大方的末流旁門左道。
徐鳳年向前狂奔,每當春雷迴旋便復彈指,短刀始終縈繞四周,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只見流螢婉轉。
初始不露崢嶸,等到離謝靈不足五丈時,一人一刀則鋒芒畢露,地面黃沙塵埃被春雷裹挾飛起。
兩人相距三丈時,謝靈探手一抓,沒有握住春雷刀鞘,卻仍是五指驟然發力,擰去一道殺意重重的暗藏氣機,謝靈嘖嘖了幾聲,不理會手心被滾蕩氣機擦出血絲,伸臂一劃,劈碎第二條氣走龍蛇,徐鳳年眨眼便至,抬臂做偷師而來並且加以雕琢的夫子三拱手,前兩次都被謝靈接著雄渾蠻力擋住卸去,最後一次還是雙手十指指尖相向,拖住謝靈下巴,迅猛一推,就給大魔頭身體浮空撥了出去,徐鳳年大步前踏,地面出現兩個坑窪,兩條春雷刀鞘挾帶的洶湧氣機在空中糾纏,如瀑布垂瀉向謝靈奔去,身體懸空的謝靈哈哈大笑,一個單手撐地,身體陀螺轉動,雙腳順勢踩爛那兩條蘊育磅礴劍意的兇狠氣機,謝靈得逞以後,並不著急站定,仍是保持單臂支撐頭顱朝地的古怪姿勢,望著徐鳳年,陰沉笑道:“棋劍樂府有詞牌將進酒,有劍技脫胎於離陽劍神李淳罡的開蜀式,好像是叫劍氣滾龍壁來著,你與這名府主劍氣近的高徒有何關係?”
九名輕騎終於按耐不住闖入客棧,見到兩名主子都給人剝橘柑一般挖去心臟,那名閘狨卒則倒斃在階梯口,震駭得無以復加,他們雖然是慕容氏親衛,不用計較北莽軍中鐵律的連坐法,伍長戰死人四皆斬,什長戰死伍長皆斬,可慕容章臺慕容江神兄弟一死,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慕容氏數百年積威深重,治家與治軍已是無異,他們所有人板上釘釘的死罪難免,九名騎兵短暫的面面相覷後,毫不猶豫地奔出客棧,翻身上馬,朝謝靈和徐鳳年的戰場提刀死戰而去,若是活著回去,家人就要受到慘烈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