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下呼應。三股追蹤勢力,撒下天羅地網,追殺那名青年刀客。
楊青風入林後,時不時彎腰檢視地面蛛絲馬跡,起先還能在林間泥地上看到間隔與深淺都有跡可尋的足印,追躡輕鬆,但很快腳印就開始漸行漸淺,步伐驟然拉開,逃亡路徑不再簡單踩在地上,而是將落腳點放在樹幹或者石頭上,楊青風停下腳步,身體半蹲,伸出兩根病態雪白的手指捏起一些泥土,嗅了嗅,另一隻手從繫於腰間的小兜囊中抓出三頭紅爪黑鼠,把土壤在它們鼻尖灑下,小傢伙們嗖一下竄入密林深處,舒羞不知何時來到楊青風身邊,雲淡風輕道:“沒料到這小子還有些道行,我覺得要不咱們乾脆分兵行事,把距離徹底拉開,否則不小心一棵樹上吊死,沒臉去見世子殿下。”
性情陰沉的楊青風點了點頭,他本就不願與這個娘們共事,能單槍匹馬是最好,一些隱蔽手腕也施展得開。舒羞不敢怠慢了世子殿下吩咐的大事,兩袖一揮,折了個方向,如蒼鷹騰空掠去,踩在枝椏上,蜻蜓點水,幾次彈跳,站到樹冠頂點,卻不是張目遠眺,而是閉目皺了皺小巧鼻子,猛然睜眼,嘴角一勾,嬌軀俯衝而下,休迅飛鳧,在林中折了個方位,尋著一股氣息緊追不捨。那耍刀的小子狡猾得很,已經謹慎刻意地隱蔽腳印,可舒羞卻依舊能夠憑藉著逆風迎面的氣息盯梢不斷,嘴上喃喃狐媚道:“小傢伙真頑皮,累得姐姐出了身香汗,被姐姐逮住了,非要把你剝皮抽筋哦。”
小半個時辰中,舒羞兩次成功看到那小子背影,其中一次這小子竟然不跑反而給舒羞來個伏擊,整個健壯身軀如壁虎貼在一根樹幹後面,若非舒羞察覺到氣息重了幾分,斷定這小王八蛋就在附近,否則從樹旁掠過的時候就要被一刀劈成兩半,舒羞靈活躲閃掉這一記兇狠必殺刀勢後,身體倒退,雙手雙腳黏在附近一根大樹主幹上,俯視那名獰笑的青年刀客,一手輕輕拍打沉甸甸的胸脯,媚眼嬌笑道:“呦,小弟弟,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呀,姐姐這一路可白心疼你了。”
被這娘們如影隨形追殺的袁庭山絲毫不見氣急敗壞,收刀後嘿嘿笑道:“我小弟弟可不小,姐姐要不信的話,回頭只剩下咱們倆了,袁庭山定要讓姐姐銷魂登仙。”
如同蜘蛛貼在樹上的舒羞媚眼如絲道:“這小嘴兒真甜。”
袁庭山耳朵始終保持小幅度的顫抖,拿刀敲擊雙腿,兩圈纏繞小腿的沉重鉛塊碎裂墜地,笑道:“姐姐的姘頭馬上要到了,弟弟我可沒兩龍戰一鳳的喜好,先走一步。姐姐要是孃親尚在,倒是可以喊來跟弟弟一起滾大床,姐姐這般好看,想必孃親也風韻猶存,雙峰對峙,前後夾擊,弟弟我可就要束手就擒了,可惜今天才姐姐一人,恕不奉陪!”
言語調戲間,雙腳失去足足十幾斤重量的袁庭山沒了累贅,身形後退敏捷異常,瞬間沒了蹤跡。不急於追剿的舒羞緩緩落地,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嘴角,嘖嘖笑道:“調戲到老孃頭上了!”
這次短兵相接後,腦子靈光的袁庭山便開始順風而逃,不再逆風給舒羞留下線索。這讓舒羞心中的怒意暴漲,重新與楊青風在溪畔匯合後,她見到楊青風蹲在地上撿起一件沉重的鐵製內襖,附近一隻黑鼠被枝椏釘死在地面上,舒羞心情轉好,望向小溪對面,嗅了嗅,皺眉道:“這小子武功還好說,可狡猾如狐,這麼追下去不是個事。修習輕功分明是走負碑的愚笨路子,估摸著他身上負重起碼有二十斤,光光比拼腳力,你我都不怕,可他接下來出刀肯定越來越快,姓楊的,別陰溝裡翻船。呂錢塘死了,你可別再折在這裡,姐姐我孤單得很。”
楊青風冷哼一聲,踩石準備躍溪而過,舒羞雖看似閒聊,但一直在嗅著袁庭山氣味,遠處飄散而來,加上那邊溪畔地上沾水的足跡所指,照理來說,已是過溪入林,但舒羞聞著聞著就臉色劇變道:“小心,這小子返身窩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