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那個與他同樣姓徐的車伕的攙扶才能走到陳大人身前。
三人一起走上臺階,轉身望向街道大雪紛飛。
隔著中間那個最無老態的人,擔任了三十多年都不肯挪窩的北涼道經略使陳錫亮,微微身體前傾,轉頭望向另外的那個老傢伙,輕聲沙啞笑道:“我幫王爺守住了北涼道和這清涼山四十年,所以你不如我,是吧,徐北枳?”
那個老態龍鍾披厚裘的老人拿出所有氣力冷哼一聲,“你贏了……你贏了,行了吧?”
位置居中的老人,雖然年齡相仿,但是看上去卻僅是四十不惑出頭些的歲數,他一左一右握住陳錫亮和徐北枳的手,輕聲笑道:“別爭了。”
離陽皇帝換了換,年號換了換。
但是三位老人,徐鳳年,徐北枳,陳錫亮。
只在今夜,看了一場北涼大雪。
第272章 一個傾國一個傾城
原本在離陽祥符二年的初秋,大楚廟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恨不得分封天下了,可是短短三個月後,就瀰漫著一股哀鴻遍野的氛圍,如果不是老太師孫希濟始終不悲不喜,曹長卿也依舊未曾沒有從謝西陲手中接過兵權的跡象,恐怕朝堂上早已亂成一鍋粥了。不過對於坐龍椅穿龍袍的女帝姜姒來說,是看著一群紅光滿面的臣子,還是一幫愁眉不展的官員,沒什麼差別,甚至她還有幾分不為人知的譏諷,早先大楚在廣陵江上以弱勝強,打得藩王趙毅的廣陵水師全軍覆沒,之後更是成功偷襲南疆大軍的糧草重地,當時叫囂得最厲害的一種議論,就是類似“國不可無君,君不可無後”的正統腔調,如今大楚皇帝陛下,雖說是女子,但也需要“皇后”才符合禮制不是?於是與謝西陲並稱大楚雙璧的宋茂林,這位和新涼王一起被譽為“北徐南宋”的宋閥嫡長孫,呼聲最高。也許是宋茂林實在太過出彩,以至於連老太師孫希濟都暗示過遠離朝堂的曹長卿,不妨答應這門婚事,不但有利於大楚姜氏社稷的穩固,而且年輕陛下也算不得如何“低就”。
可是隨著南疆頭號大將軍吳重軒與藩王趙炳分道揚鑣,以離陽兵部尚書和徵南大將軍雙重身份重返廣陵道,盧升象也終於展露春秋名將該有的獠牙,同樣從太安城走過一遭的宋笠搶過廣陵王趙毅手中的全部兵權,尤其是陳芝豹和蜀地精銳的投入戰場,大楚戰線全面收縮,從捷報頻頻轉入被動守勢,廟堂上那種好似攻入太安城近在咫尺的狂熱,給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大多數公卿貴胄們如同霜打的茄子。就在這種時候,先前有意磨礪大楚年輕將領的曹長卿,終於從廣陵江水師抽身離開,以大楚主帥兼任尚書令的身份返回大楚京城,要知道當時姜姒登基稱帝,曹長卿仍是大楚水師統領的官身,官職甚至要三位老將軍低半階,僅與擔任東線主將的弟子謝西陲相同,不過是從二品。沒有曹長卿坐鎮的神凰城,人心惶惶不可終日,有了曹長卿的神凰城,哪怕他沒有帶一兵一卒,大楚京城的上空頓時烏雲散去,重見天日。
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新大楚少了姜姒的確無法復國,但是如果少了曹長卿之前的四處奔走,也許就會是無力更無心復國的可悲局面了。
今日退朝後,沒來得及參加早朝的曹長卿前往皇宮覆命,換上一身嶄新朝服,在司禮監太監的領路下穿廊過道,在御書房外安靜等人通稟陛下等待覲見,事事遵循君臣之禮。司禮監老宦官忐忑不安,要是以往,早已得知曹長卿入京的皇帝陛下,別說是在御書房接見,應該在京城外相迎才對。這意味著陛下與以往敬重如自家長輩的尚書令大人之間,極有可能有了心結。這可絕非國之幸事啊。面無表情的曹長卿等在階下,心中苦笑,他當然清楚為何陛下要把自己晾在外頭,生氣了,而且很生氣,因為老太師當時力薦宋茂林,自己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她如何能不慪氣?沒拿那柄大涼龍雀劍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