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撼動絲毫,隨後樓荒起身馭劍菩薩蠻,身形跟隨出鞘劍一同步步後撤,三個時辰後,樓荒耗竭氣機,手筋寸斷,仍是沒能讓那柄無名長劍有纖毫停頓顫動,之後三個時辰,是城主三徒弟林鴉接過了擋劍之責,林鴉三十二歲,亦是胭脂評上的大美人,身材高大不輸北地男子,身段雄奇,偏偏別有韻味,令人歎為觀止,是天底下首屈一指的拳法宗師,只是不論她如何蓄勢捶打長劍,仍是沒能擋下那柄長劍的勻速前行,最後一拳,林鴉拔地而起,高入雲宵,一拳砸下,長劍下邊方圓數十丈,樓房盡數坍塌粉碎,性格暴烈的林鴉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瘋癲一般,奔跑如雷,去校武場扛回一隻大鼎,狠狠砸在那把如同看她笑話的長劍上,依舊是無功而返,林鴉頹然坐地,目光呆滯。隨後便是練氣宗師宮半闕登場,作為王仙芝四名弟子上歲數最大的一位,宮半闕光頭,頂有九顆戒疤,不披袈裟卻穿道袍,城內揚言此人身具佛家金剛體魄,卻負六種道門指玄秘術,更精通練氣玄通,宮半闕的手腕也確實讓人眼花繚亂,他沒有像師弟樓荒師妹林鴉那般近距離接觸長劍,而是站在內城閣樓,每次揮袖,就捎去牆壁上一件兵器,結果武帝城聽了足足三個時辰的鐘鼓雷鳴,一些內力孱弱的百姓,痛不欲生,紛紛逃出城外避難,宮半闕揮動一百零七袖,也帶去了一百零七件兵器,十之七八都在撞擊中毀掉,最終長劍臨近閣樓不過二十丈,整座武帝城都覺得恐怕城主親自出手,除非傾力而為,都擋不下這一劍入閣了。
然後極少露面的王仙芝大弟子於新郎站在了那把劍前,只是當時城頭真實情況,無人親見,只有結局浮出水面後,以訛傳訛,才說成了於新郎出了一刀,擋下了那不求快反求慢的“無理”一劍。實則當時於新郎根本就沒有帶刀,而是孑然一身飄落長劍之前,繞著飛劍慢悠悠逛蕩了一圈又一圈,在飛劍劍尖相距閣樓不過六丈的時候,再次站在長劍之前,閉上眼睛,雙指輕輕壓在劍尖之上。
此時此刻,閣樓頂層,是一幅沒有誰能想象得到的場景,麻衣麻鞋的魁梧王老怪站在視窗俯瞰全城,閣內坐著那位吃劍怪物,更滑稽的是閣內毫無劍拔弩張的氣氛,緣於吃劍老祖宗盤腿而坐,在喝一壺酒,而一位半蹲著的綠衣女童在扯動這老怪的那兩縷垂膝白眉,在很認真地打結,小臉龐上的表情異常嚴肅,手上動作更是一絲不苟。而早已不被江湖知曉真名隋斜谷的吃劍老祖宗也不生氣,反而笑著任由小丫頭瞎搗亂,望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當於新郎雙腳離地,身體懸空,雙指終於將劍尖往下壓斜半寸,王仙芝點了點頭,轉過身,跟隋斜谷相對而坐,綠衣稚童抬起手搖晃了一下白眉系成的結,邀功一般對那武帝城城主燦爛一笑,在四名徒弟面前從來都不苟言笑王仙芝的微微一笑,招了招手,綠衣小丫頭搖了搖頭,顯然還是白眉老爺爺的眉毛更好玩些,繼續蹲著仔細打結,世間竟然還能有人不把王仙芝當回事?
吃劍老祖宗笑道:“你對李淳罡也算仁至義盡了,只是以他的犟脾氣,才不屑那佛道轉世之說,既不做什麼逍遙神仙,也不願來世續緣。李淳罡便是李淳罡,一世恩怨一世了,一世不平一劍平。這才是讓你王仙芝也願意佩服的劍神啊。李淳罡生生世世都死了,酆都綠袍兒也就隨之死了。鄧太阿嘛,哪怕訪仙歸來,劍術劍道都不輸給李淳罡,對你我來說,還是不如李淳罡更對胃口的。”
王仙芝平淡道:“於新郎只能藉著樓荒林鴉宮半闕的餘勢,擋下你半劍而已。怎麼停下了此劍?”
吃劍老祖宗沒有理會,低頭對那綠衣丫頭笑眯眯道:“小妮子,去牆上幫老爺爺取一柄好劍來下酒。”
長得靈氣盎然的女童抬起頭,哦了一聲,小跑出去,還真去老老實實撅起屁股趴在城頭,略顯吃力地就近拔出一柄長劍,雙手握住劍柄扛回了閣內。隋斜谷爽朗大笑,雙指掰下一寸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