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沒好氣道:“就你小子愛顯擺,要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這龍虎山能與兩禪寺南北對峙千年,小覷不得,未必沒有不願飛昇的天人道首坐鎮。況且老夫早就過了鬥狠的歲數,現在就想著收姜丫頭做徒弟,唉,可惜她沒見著,要不然收徒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徐鳳年本想取笑老劍神沒出息,白白耍出這等浩大陣勢了,但委實沒這膽量。徐鳳年第一次聽到道首一說,疑惑問道:“道首是什麼?”
李淳罡向牯牛降府邸走去,撓了撓褲襠,這場雨下的,黏糊得難受,說道:“道首就是道教當代祖師爺,與佛門領袖的佛頭地位相當,只不過這位置太燙屁股,佛道兩教有資格坐上這位置的,心性都不差,不樂意做出頭鳥,那些個削尖了腦袋想當道首佛頭的,又是沽名釣譽的屑小,大多與朝廷官府離得太近,人望不足,所以百年以來除了齊玄幀的道首當之無愧,其餘人等都不能服眾。至於佛門裡,西行萬里求經的白衣僧人李當心,曾經有機會做那菩薩頭,可惜聽說人家拍拍屁股娶妻生女去了,故而道首佛頭皆是空懸。之所以這時候與你說這個,是老夫御劍大雪坪時,察覺到龍虎山有幾座山峰,氣機難測,其中天師府有道人阻攔,真君觀也有人出手擾亂,這倒不奇怪,奇怪的在於雲錦山那裡一道氣機已經充沛至稱作氣運地步,卻獨獨不肯出手。”
始終撐傘為軒轅青鋒遮擋風雨的徐鳳年握緊傘柄,陰沉道:“肯定是那叫趙黃巢的古怪道人!自稱是一名入龍虎山修道的離陽皇室成員,當日我在匡廬山劍崖,他便做出了天人出竅的舉動,乘龍而來!相貌看去只在三十四十歲之間,天曉得有沒有活了兩三個甲子,這道士口口聲聲替天行道,端的好大氣魄架子!”
許多詳情,徐鳳年自不會細講,畢竟那場龍蟒之爭太晦澀玄妙,而且有軒轅青鋒這個外人在場。
傘下裙襬都浸透在水中的軒轅青鋒緩緩回過神,眼神冰冷,不帶感情道:“前段時間我曾與人去雲錦山尋找蛟鯢,見著一名中年道人在深潭垂釣,當時以為修為平庸,是在故作隱士高人。當時這道人與宋家世子宋恪禮談論三教經義,口氣極大,聽他所言,直呼北方張聖人為張夫子,好似早生兩千年,都敢與聖人同席坐而論道。”
李淳罡皺眉道:“三教貫通的趙黃巢?老夫沒聽說過,兩次見著齊玄幀也沒聽齊老頭提起。不過以這道人一身修為,做那道首,綽綽有餘,徐小子,你怎麼惹上這位天人了?還能讓其出竅神遊,不惜擺出乘龍的排場?以這道人實力,能夠在龍虎山隱居起碼上百年而不顯名聲半點,分明不是嗜好虛名的那一類。趙姓,天子人家,哈,老夫懂了!無非是關心天下氣運聚散,照此說來,你小子得感激曹長卿早早帶走姜丫頭,否則被趙黃巢撞見,堪破玄機,你小子吃不了兜著走,在匡廬山那邊,以老夫當時的能耐,恐怕開了天門也無用。”
徐鳳年嬉皮笑臉道:“那現在?”
老頭兒罵道:“老夫吃飽了撐著要幫你出頭?與天人交手你當是小打小鬧?”
天人出竅,乘龍神遊,玄機氣運。軒轅青鋒聽得滿心沁涼,她本是自負偏執的女子,出身武林第一等豪閥,嫡長房的獨女,遍覽群書過目不忘,本身而言,便可算作一個小武庫,唯有宋恪禮這般頂尖書香門第的世家子,還得有真才實學,才能讓她略微折服,可自從撐傘這位入劍州以後,她的整個人生頓時天翻地覆,父親才彰顯仙人風采便身死,本該支撐徽山未來五十年威望的敬字輩三人死絕,曾經的定海神針軒轅大磐被殺,爺爺軒轅國器被逼得跳山,兩大客卿在大雪坪反戈一擊,若有父親在,反覆無常的他們還可安分,如今牯牛大崗可剩下半個宗師?如何駕馭那群樹不倒時尚是猢猻,樹倒便是豺狼臉孔的客卿死士?
徐鳳年見這娘們沒起身的打算,坐地上坐上癮了?沒好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