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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清秋嗯了一聲。
高大少年看著這位姐姐,瞪大眼珠子,挪不開視線了。
女扮男裝的少女則有些豔羨,真是個好看至極的姐姐,就是給人的感覺太冷了。
坐在隔壁桌上的老闆娘使勁拍了拍胸脯,嘖嘖道:“今天真是開眼界了。”
老人喝了口酒,眯起眼輕聲說道:“誰說不是呢。”
樊小釵站在綠蔭中閉目養神。
直覺告訴她,應該是北莽出兵了。
對於孫家三人的命運起伏,她沒有半點興趣。至於那個什麼魚龍幫的賀武書,也許對於三人來說,就是一個原本恐怕一輩子都會想殺卻殺不得的仇家。
可她自己與仇家之間的差距,更是相差雲壤。
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別想親手殺死這個男人了。
畢竟連王仙芝都沒能殺掉他。
但是這不意味著那人就不會死。
因為他要面對的整個北莽。
樹葉紅了
徐鳳年悄然返回清涼山,正如樊小釵直覺預測,北莽確實開始驅兵南下了,而且還是分兵三路,各自撲殺涼幽流三州,這與原先北涼方面所料相差懸殊,因為敵方陣營多了一個臨時奪權上位的董胖子,高居南院大王之位,因為北院大王在徐淮南死後一直空懸,原本連封疆大吏都說不上的董卓就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北莽此次出兵,徐鳳年也不敢確定是出自太平令經略北涼的精心手筆,還是董卓刻意為之的胡攪蠻纏,很多時候都說以不變應萬變,是聰明人擅長的笨法子,可這種涉及兩朝最終格局走勢的兵事,就像高手過招,不光比拼內力深淺,還要考校雙方的心機,設下的陷阱,尤為忌諱貪小失大,贏下一連串戰役卻輸掉大局的前車之鑑,不用去太遠的史書上去翻,近在尺咫的春秋之中就有,徐鳳年之所以如此頭疼,說到底,還是北涼的家底遠遠比不上北莽,慕容女帝可以胸有成竹地三路開花,一邊讓拓跋菩薩領兵鎮壓北庭那些草原大悉剔,一邊用南朝精銳騎軍“撩撥”北涼,甚至還能分出大批人馬去屯兵東線,對顧劍棠一手打造出來的兩遼邊線虎視眈眈,當然,傻子也知道最後的東線對峙,離陽和涼莽三方皆是心知肚明,擺擺架子而已,否則不會連薊州北關的三個貿易集鎮都沒有關閉。獨自坐在聽潮湖湖心亭中的徐鳳年想到這裡,嘴角忍不住泛起苦笑,自己這裡拿出兵靖難逼迫太安城就範,不得不放鬆漕糧入涼的禁運,以及變相承認流州的名正言順和宋洞明的僭越官職,朝廷就立馬還以顏色,乾脆連遮羞布都懶得找一塊了,據說薊州北邊的邊貿往來比往常還要熱鬧許多,而那個曾經被徐鳳年揚言要剝皮抽筋的袁庭山,在風雲變幻之際,在被義父顧劍棠丟入薊州邊境後,更是平步青雲,如今都已經做到了手握四千北薊老卒的搗馬校尉,麾下大小衛所戊堡二十餘座,同時身兼三郡治政大權,所轄疆域越來越向北涼靠攏,此子手中權柄之巨,幾乎等同於半個刺史加上一個實權將軍,這無疑是離陽趙室對徐鳳年這個北涼藩王的一種無言嘲諷。尤其是薊州雁堡的長公子李火黎暴斃於快雪山莊後,在離陽王朝邊陲重地炙手可熱的袁庭山馬上就要成為雁堡的乘龍快婿,娶了那位豔名遠播又綽號“李家隼”的著名女子,而且袁庭山跟就藩遼地的大皇子趙武關係莫逆,可以說,袁庭山羽翼已豐,甚至連太安城權貴都不再簡單以顧劍棠義子等閒視之,袁庭山作為一條喪家犬,才用了兩年時間,就儼然成為王朝一顆熠熠生輝的將星,更有人暗中推波助瀾,已經將袁庭山抬高到視為徐鳳年命中宿敵的地位。
徐鳳年坐在亭中長椅上,膝蓋上擱有兩盒棋子,握有十幾顆圓潤可人的棋子,久而久之,浸染有他的體溫,不再沁涼。
徐鳳年思緒飄到了那座小時候內心深處既恨且怕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