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這一手可真夠狠的,拂水房在北莽那邊被這麼順藤摸瓜,可謂損失慘重,許多州的多年經營都被連根拔起。”
蹲在地上褚祿山的伸手揉了揉臉頰,“這也罷了,前不久有個諜子被北莽故意放回來,身上行囊裡裝著十六顆拂水房同僚的頭顱。那諜子見著我後,哭著說如果不是希望拂水房能收回這些頭顱,他寧死也不會返回北涼。那諜子放下行囊後,當晚就借了一把涼刀自盡了,遺言沒說,遺書沒寫,什麼都沒留下。”
褚祿山悶悶說道:“咱們的新涼刀,這還沒開殺北蠻子,他孃的倒是先被自己人用作自殺了。要是一直憋著這口惡氣,老子肺都得氣炸了。”
徐鳳年默不作聲,雙手攏在那件紫金蟒袍的大袖口裡。
入冬後,廣陵道那邊綿延戰事暫告一段落,開始要輪到北涼硝煙四起了。
今年入冬尚無雪。
更不知何時落雪。
只是三十萬邊軍腰間涼刀的出鞘,則是隨時隨地的事情了。
第112章 刀出鞘
八千多彪悍羌騎,由姑塞州邊境直插青蒼臨謠兩城之間,如褚祿山所料,快馬輕甲的羌騎被柳珪用以切斷兩座軍鎮的聯絡。
羌族曾是歷代中原霸主的眼中釘,大奉王朝便被來去如風的羌族奇兵足足騷擾了兩百年整,每個羌人兒時騎羊射鳥鼠,年歲稍長青壯時則策馬射狐兔,幾乎天生就是馬背上的銳士,中原大地上的各國輕騎逐漸登上舞臺,可以說很大程度上既是被羌騎硬逼出來的應對之策,羌騎也是中原騎兵的“授業恩師”之一。徐驍入主北涼前後,羌族日漸凋零,尤其是徐家鐵騎經常拿大股羌騎來演武練兵,這對羌族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慘事,因此羌族是北莽天然的盟友,這次南侵中原,羌族各個部落大小領袖紛紛解仇交質,訂立誓約,甚至在北莽的牽頭下,結聯他種,跟其他一些被徐家邊軍打壓的西北族部,這才湊出了接近九千騎和兩萬餘戰馬,打著羌騎的旗幟,向北涼徐家展開復仇。
這支原本在漫長邊境線上窮困潦倒的羌騎,在北莽南朝的大力支援下,終於得以實現數百年來一直夢寐以求的人馬盡披甲,與尋常騎軍略有不同,羌騎馬刀使用了已經退出戰爭舞臺的環臂刀,戰刀與手臂環甲綁縛系連一體,除非砍斷整條胳膊,否則刀不離手。而在環臂刀之外,羌騎還有名叫“拍髀”羌族傳統短刀,貼掛於大腿外側,一如村夫秋收割稻,他們是用此物來割取敵人的耳朵和首級來充當戰利品。
八千多羌騎向南疾馳,為首一騎壯漢彎下腰,伸手摩挲了一下那柄祖代相傳的拍髀,這名萬夫長眼神狠戾,充斥著仇恨。
當年那姓徐的中原人屠闖入西北,當地所有不服管束的成人都被當場殺死,哪怕是那些高不過馬背的孩子,也難逃一劫,雖未斬立決,也被徐家騎兵割去雙手大拇指!這意味著就算這些孩子僥倖活下去,也無法牢牢握住武器,無法向北涼邊軍揮刀。這名中年萬夫人姓金,當時他所在部落被徐家馬蹄踏平之際,他運氣好,正值少年的他跟隨小隊青壯在外狩獵儲備過冬食物。等到他們返回部落,除了滿地死人,就只有那些雙手鮮血淋漓使勁哭泣的孩子,孩子們的腳邊,就是他們爹孃的屍體。
他發誓要親手用這把拍髀割掉北涼境內所有姓徐之人的拇指,只要姓徐,哪怕是襁褓中的嬰兒也不會放過一個!尤其是那個人屠的兒子,世襲罔替新涼王的傢伙,他不光要砍掉那年輕人的拇指,徐鳳年的頭顱,四肢,十指,都要一一割取下來!
這位萬夫人緩緩直起腰桿,望向南方視野開闊的廣袤大地,滿臉獰笑。
聽說流州境內就有個叫徐龍象的人屠幼子,在南朝權貴老爺那邊很有名氣,去年曾經把姑塞州幾座軍鎮打得滿身窟窿。他不奢望用不足九千的騎兵獨力擒拿此人,可是在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