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轉過頭,憤怒道:“我爹他只是想你死在雪山裡,你這個傻子!就算你採摘到了雪蓮又怎麼樣?!”
少女抬起手臂遮住臉,嗚咽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少年也哭道:“我不管,我現在也不要你跟我在一起了,反正那個傢伙不是好東西,只要你不嫁給他就行了!我就會很開心了啊!”
徐鳳年依舊彎著腰,看不清表情。
然後姜泥走近,一腳踢在他小腿上。
徐鳳年問道:“咋了?”
她瞪大眼睛,怒氣衝衝,“你不管?”
她很快凶神惡煞地補充道:“你要是不管,我管!”
徐鳳年笑了,一手放在後背上,緩緩直起腰,笑臉燦爛,“容我喘口氣,喘口氣先。管,怎麼不管了。”
徐鳳年看著那少年少女,感慨道:“真好。”
第188章 兩人之戰,兩國之戰(七)
破敗的屋子,明朗的月光,陰冷的巷弄。
橫劍的武道宗師,傷心的乾瘦少年,握鞭的豆蔻少女,扶腰喘息的病秧子,背紫匣的絕色女子。
在所有鬼鬼祟祟趴在屋頂的夜行人的看來,眼皮子底下這幅畫面,讓大半夜跑來喝西北風的他們覺得沒有那麼枯燥乏味了。夜行人分為好幾撥,各有各的恩主,其中人數最多,且身上有一股沙場氣焰的,正是來自劉懷璽府邸的銳士,他們也天經地義佔據著視野最開闊的兩座毗鄰屋頂。腰間懸佩的兵器皆是戰刀,不過種類可謂五花八門,既有刀身修長望之如禾苗的苗刀,也有從北莽南朝流入西域的戰刀,甚至一名頭領模樣的黑衣人攜有一把有些年頭的舊式涼刀,只有熟稔北涼邊軍的內行,才可以發現那是一柄弧度相較步刀更加突出的騎軍馬刀。隨著北涼對刀弩的管束越來越嚴,這些早年流散民間的涼刀,其身價也隨之水漲船高,能輕鬆賣出動輒七八百兩銀子的天價。在離陽江湖上,有一把涼刀掛在腰間,只要不是那種一眼看穿深淺的膏粱子弟,都能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忌憚。
一個傢伙湊近佩涼刀的黑衣人身邊,小聲說道:“齊頭兒,下邊那個背紫色匣子的娘們可真是俊啊,比來咱們府上做客的紫竹仙子還要好看,要不咱們就直接動手得了?整座雪蓮城都是咱們的,只要進了城,小命還不就等於攥在咱們手裡了?齊頭兒,將軍不是說你缺個媳婦嘛,我看這娘們就很好。兄弟們剛才商量好了,那棵雪蓮送去將軍府上,這娘們直接綁去頭兒你那宅子,今兒咱們就給你辦喜酒鬧洞房,也不枉費咱們挨凍了一宿!”
被手下慫恿當個山大王的黑衣人下意識撫摸著刀鞘,理智戰勝了慾望,搖頭道:“不要壞了我義父的大事。”
他正是雪蓮城土皇帝劉懷璽的嫡系心腹,曾經貼身追隨劉懷璽在十萬大山中數進數出,這才被賜予這把劉懷璽愛不釋手的涼刀,他此行是要盯著那個用劍的中原人,劉懷璽對那株雪蓮是志在必得,因為公開揚言要上供給西蜀某個姓名同字的女子,據說是極其動人的美人,只可惜她是一個連劉懷璽都招惹不起的存在,府上採蓮人獲得的那株雪蓮則另有隱秘用處,他因為是少年起便跟隨劉懷璽的螟蛉子之一,才有資格接觸到一些內幕,據說如今離陽有新十大門派,南疆龍宮位列其中,新宮主林紅猿不但是南疆江湖的執牛耳者,更與燕敕王世子殿下趙鑄關係匪淺。義父到底在圖謀什麼,他不清楚,但絕對不會侷限於雪蓮城,義父私底下不止一次流露出對中原的嚮往。
“齊頭兒,你瞧,那傢伙好像不知死活要橫插一腳,咋辦?”
那位劉懷璽收養的螟蛉子皺了皺眉頭,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等。”
那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攪局的癆病鬼,把少年少女喊到一旁,嘀嘀咕咕,就像個蹩腳的賬房夥計。果然少年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