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展。
宋念卿的嫡長孫宋庭鷺屬於開心的那個,因為他現在每天都能聽到很多人尊稱他為師伯,這讓只能喊李懿白師兄很多年的少年,覺得賺回本錢了。
而單餌衣是不開心的那個,因為她覺得那些比她年紀還要大的傢伙,一聲聲師伯硬生生把她給喊老了。
宋庭鷺依然還是隻崇拜那個在太安城一戰成名的溫不勝,喜歡每天腰挎一柄自制的簡陋木劍,喜歡聽到別人喊自己師伯後、故作老氣橫秋地點頭致意,然後等到沒人看見的時候,立即裂嘴偷笑。
這一天雪後初晴,宋庭鷺找了很久才在一座涼亭內找到發呆的師妹。
宋庭鷺大概有些知道愁滋味了,師妹從北涼那個叫逃暑鎮的地方回來後,就開始喜歡獨自坐在某個地方怔怔出神,他大義凜然地跟師父告狀,說師妹不願意用心練劍了,結果沒等一老一小兩個爺們興師問罪,少女輕描淡寫一句我在悟劍就把師父和師兄一起打發了,少年作為師兄當然不服氣,結果師父讓兩人切磋,原本只能在百招之後小勝的師妹,在八十招內就能收拾了少年,他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從八十招到七十招再到六十招,三戰皆輸,結局一次不如一次,自然而然,少年宋庭鷺就被師妹單餌衣賞賜了一個宋不勝的綽號,這個外號在東越劍池很快流傳開來,有兩個比少年歲數稍長的宗門新收女弟子,稱呼宋庭鷺的時候會在師伯之前加上宋不勝三個字,這真是讓少年既喜且憂啊。
在宋庭鷺登上臺階就要走入涼亭的時候,單餌衣突然惡狠狠道:“記住了,以後這座亭子屬於咱們東越劍池的禁地,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踏足!你不行,李師兄不行,連師父也不行!”
少女看著目瞪口呆的少年,大手一揮,沒好氣道:“今兒就算了,不知者不罪,記得下不為例!”
宋庭鷺無可奈何,習慣了師妹這些年時不時冒出個天馬行空的想法,少年早已見怪不怪。
宋庭鷺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師妹,你知道今天咱們劍池來了一位貴客嗎?李師兄可是都把那套最珍愛的茶具都用上了,師父也陪著。”
少女今天沒有計較被宋庭鷺稱為師妹,只是心不在焉道:“那你怎麼不一起陪著?”
少年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不喜歡喝茶,寡淡得很,沒個味道。師父答應我了,再過兩年,就准許我喝酒,到時候我一定要大碗喝酒!”
少女嗤笑道:“你怎麼不乾脆用水缸喝酒,不是更豪氣?”
少年無言以對。
以前是吵架吵不過她,如今更是連打架也打不過了。
少年當下有些憂鬱。
懵懂少年遠遠不知男女事,距離領悟襠下憂鬱還早得很。
就在少年生悶氣的時候,涼亭外走來三人,師父柴青山、師兄李懿白和一位身穿道袍的年輕道士。
單餌衣和宋庭鷺同時站起身,那三人快步走入涼亭,柴青山笑著跟兩個徒弟介紹道:“這位是龍虎山的齊小天師……”
宋庭鷺眼神熠熠,急不可耐道:“知道知道,是小呂祖齊仙俠嘛。”
李懿白一個板栗敲在少年頭上,氣笑道:“晚輩不可直呼長輩名諱!”
宋庭鷺嘿嘿一笑,師兄李懿白的教誨顯然是被少年左耳進右耳出了。
少女揚起那張尚未完全長開的臉頰,一臉天真地開門見山問道:“齊道長,你跟北涼王交手的話,能支撐多少招?”
柴青山聽到這話後頓時滿臉惱火,狠狠瞪了這個傻閨女一眼。
這一趟是順路拜訪東越劍池的齊仙俠微笑道:“如果僅是切磋,十來招還是馬馬虎虎扛得過去,可要是跟徐鳳年生死相搏,也就是一招的事情。”
少女笑道:“齊道長,這麼說的話,你肯定是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