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自己的嫡系兵馬,乞伏隴關就被從茯苓軍鎮抽調到流州,成為寇江淮麾下的三名騎軍校尉之一。
李陌藩忍不住心想,這個年輕人的確是個刺頭人物。
他甚至打算,這小子如果能夠僥倖活下來,多半是甭想當官了,要不然到時候自己厚著臉皮去跟年輕藩王求個情,好歹把這小子的命保住,再悄悄丟到自己手底下當個親軍統領?
在龍象軍主力的馳援之下,本就搖搖欲墜的北莽步陣從最早的足足將近兩萬人,十不存一!
步軍一旦被騎軍破陣,便是如此。
可是八千流州騎軍也僅剩三千騎而已。
那名渾身浴血的年輕騎將乞伏隴關,
是被殺神一般的徐龍象從屍體堆裡彎腰抓起,兩人共乘一騎南返。
傷亡慘重的三千流州騎軍,在寇江淮親自排程的主力龍象騎軍掩護下,撥馬撤退。
完顏銀江麾下騎軍在李陌藩部龍象軍的劇烈衝擊之下,陣型被搗爛得稀稀疏疏,最終還是沒能夠與北方的黃宋濮主力大軍形成包圍圈。
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支流州邊軍突圍而去。
……
南歸途中,在白馬遊弩手回稟軍情北莽主力並無追擊意圖後,這支流州大軍停馬暫作休整。
徐龍象、寇江淮和李陌藩三人碰頭,站在一起分別餵養各自戰馬。
李陌藩瞥了眼遠處聚集在一起的那股流民青壯騎軍,收回視線後,望向神情凝重的寇江淮,“這場仗,算是大勝吧?預期的北莽蠻子輜重營已經給咱們打沒了,至於騎軍互換,大致是以一換二,也在承受範圍之內,而且最後還一口氣把黃老兒那支攻城步軍也吃掉了,這筆賬怎麼算都是賺的。”
寇江淮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李陌藩嘆了口氣,“你之前坦言這場仗,必然會是先死龍象軍,再死流民騎軍,除了阻滯黃宋濮南下步伐,還能以此來練兵,兩不耽誤,以免在最後一場戰事裡,那些流州雛兒拖龍象軍的後腿。可是給那小子一折騰,後死是後死了,可死得也太多了些,到頭來損失了整整七千騎。寇江淮,你接下來怎麼辦?你只有這麼點兵馬,行不行?”
徐龍象突然說道:“撥出七千龍象騎給寇將軍。”
寇江淮搖頭道:“不用。”
徐龍象沉聲道:“七千騎劃給你後,不用還。”
寇江淮笑了笑,說了句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言語,“如果是在廣陵道,別說劃撥給我七千人,七萬人我也收,而且打死不還。但是在這裡,就算了。”
徐龍象想不通,也就懶得想了。
李陌藩會心一笑。
這位流州將軍眯起眼,“我寇江淮有那流民出身的三千騎,足夠了。”
李陌藩問道:“那小子怎麼處置?我估摸著要是據實稟報給都護府,夠嗆啊!”
寇江淮淡然道:“紙包不住火的,真要想讓乞伏隴關活命的話,就只能據實稟報上去。”
徐龍象猶豫了一下,“我跟我哥說一聲?”
寇江淮搖頭道:“沒意義。”
徐龍象默然。
在流州三千騎那裡,有個年輕武將,獨自坐在一匹戰馬的馬蹄旁邊,低著頭,不敢讓人看到他的滿臉淚水。
八千流州騎,願死者八千。
因為他,袍澤戰死五千人!
……
在流州邊軍返回駐地後,各處營帳都氣氛凝重。
兩封八百里加急兵文,從懷陽關都護府和拒北城將軍藩邸一前一後到達流州青蒼城。
寇江淮拿著兩封各自加蓋有“北涼都護”“北涼王”的兵文,來到三千騎流州騎軍駐地,校武場上,寇江淮大步走上高臺,朗聲道:“流州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