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也就結下了一樁可有可無的香火情,何樂不為。
幾個結伴孩子像幾尾歡快游魚在人群縫隙中游走,愈演愈烈,他們有幾分輕功底子傍身,興致所致,無形中都用上了家學身法,不巧有人牽馬停腳站在湖邊,遙望煙波浩渺的春神湖,為首一個孩子在即將撞上馬肚子時,雙手一抓馬背,靈巧翻過,繼續前奔,行雲流水,讓人眼前一亮,頗有驚豔觀感,後邊一個垂髫丫頭也依樣葫畫瓢,翻過馬背,最後一個孩童就沒這份功底了,可又不願繞道而行,沒能躍過,撞在了馬肚子上,倒地不起,不知是吃疼還是自覺在青梅竹馬的夥伴眼前丟了面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頭頂紅狐皮帽的年輕人聞聲轉身,鬆開韁繩,笑著伸手要去攙扶那孩子起身,那孩子抬頭看了眼陌生人,興許是覺得他的笑臉是在嘲諷自己,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年輕公子哥大概是劣馬劣皮帽,沒能有幾分富貴氣,才會如此笑意和煦,略帶歉意,面對幾乎滿地打滾的撒潑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兩名已經躍過馬背的稍大孩子也折路返回,對這個年輕人虎視眈眈,率先攀馬跳躍的男孩子一臉怒氣,小小年紀就有了不容小覷的英武氣焰,垂髫丫頭是個美人胚子,脾氣也要柔和許多,看到那罪魁禍首不像惡人,僅是瞪了一眼,嫵媚天然,就去攙扶起滿身塵泥的同伴,被扶起的孩子別看哭嚷得厲害,其實一直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等到哥哥姐姐來了給他撐腰,身後爹孃也快步走來,他頓時膽氣粗壯,跑過去朝那牽馬攔路的傢伙狠狠踹了一腳,踢在那人小腿上,年輕公子哥一笑置之,低頭拍了拍塵土,不曾想那孩子猶然不解氣,一巴掌拍在眼前這人的頭上,拍掉了那頂他一看就不值幾個錢的狐皮帽子,這才洋洋得意咧嘴一笑,那二十幾歲的佩刀年輕人在帽子跌落後,露出一頭與兩鬢垂髮相似光景的頭髮,竟是老衰的灰白顏色,一幅死氣沉沉的遲暮氣象。
年輕人搖了搖頭,不與頑劣孩子斤斤計較,上前幾步,彎腰想要去撿那頂相依為命的狐皮帽子,不料一根軟鞭如靈蛇吐信,勾住狐皮確是質地不堪入目的廉價皮帽,鞭子撩起,皮帽高高拋起,然後這根在江湖讚譽為虎尾秧的軟鞭形如蛇盤,鞭頭與鞭身相擊,聲響如爆竹,震響過後,驟然伸直,彈在皮帽上,迫使那頂帽子斜斜墜回主人,恰好覆在年輕人的頭上,這一幕,果真贏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的古話,那年輕人想必是被孩子的長輩這一手給震懾住,在圍觀旁人唯恐天下不亂的陣陣叫好喝彩聲中,安靜站起身,扶正了狐皮帽,甚至沒有去瞥一眼那抖摟了一手超群鞭術的精壯漢子。
見年輕人惹事後一退再退,那位家族在遼東世代豪橫的漢子也懶得痛打落水狗,他生得五短身材,身邊媳婦倒是高大妖嬈得讓人眼饞,不說其它,光是一修長雙腿就差不多有到他肋下,這般身高的女子不說在南方,便是在北地也罕見,尤為不易的是她身材勻稱,雙峰對峙,即便披有厚裘,也是不甘寂寞地呼之欲出。身邊還有兩對跟他們家世淵源不淺的神仙俠侶,都是三十幾的歲數,男子有雄氣,女子婉約,四人看到這幅談不上和氣生財的場景,也都相視一笑,有些不贊同,只是眼神憐憫,卻也沒有給那陌路年輕人說上一句公道話,闖蕩江湖,幫親不幫理,大抵如此。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留意到那沒有半兩骨氣的年輕人在牽馬後,按下狐皮帽子之前,悄悄做了個不易察覺的擺手姿勢,除了一直冷眼旁觀的周親滸,因為這個女子始終將視線都停留在這個龍尾坡上初見的徐奇身上,她如何都想不明白能讓逐鹿山數十位大魔頭知難而退的男子,一個能讓魔教請去登山封侯的大人物,怎就如此落魄了。
周親滸猶豫了一下,走到繼續眺望蕭索冬日春申湖景的男子身邊,這些時日一直跟她朝夕相處的徐瞻緊隨其後,背有一根祖傳長棍的徐瞻才走出幾步,很快就被一些眼尖的傢伙認出,這些天快雪山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