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還跟義父說啊,以後等趕緊你有了女兒,一定要親上加親。不曾想你到頭來生了一串的兒子,你義母去世之前,還掛念這事呢,說多半隻能變成孫媳婦嘍。”
褚祿山雙手握住那隻當年義父送給義母作為定情信物的鐲子,像個孩子嚎啕大哭起來。
第120章 密信自京城來
大年初一,不論帝王公卿還是販夫走卒,家家戶戶都要閒暇下來,連拜年一事也得明日起始,可是兩駕馬車已經悄然離開涼州,風塵僕僕趕往陵州。一輛馬車上,除了名義上伺候徐鳳年衣食住行的呼延觀音,還有一個說想離開王府透口氣的女子,兩女姿色相當,文人相輕女子相妒都是天性,不過徐鳳年跑去跟徐北枳商量陵州事務,沒搭理她們,也就無所謂她們之間是融洽和睦還是爭鋒相對。按照約定,北涼道數封官文在正月初六就會下達黃楠郡,除了太守宋巖晉升“小刺史”之稱的陵州別駕,紫金王氏王綠亭也要赴任金縷織造,靈素王氏兩名家族弟子也要前往幽涼兩州分別擔任下縣縣令和上縣縣丞,加上都尉焦武夷進入陵州將軍府,高升為陵州武官第三把手的煙霞校尉,到時候傻子也看得出那位新任陵州將軍,這是鐵了心要把身兼陵州刺史的經略使大人給來一頓文火慢燉老王八了。
正月初二,陵州熱鬧得很,一些按常理說路途遙遠,可以稍後幾天來拜會李大人的達官顯貴,都不約而同地擠在同一天匆匆而來,經略使府邸車水馬龍,李府管事和門房已算尤為八面玲瓏的伶俐貨色,仍是應酬不過來,一個個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李功德從大清早就一刻沒歇息,忙碌到了黃昏,很多世交故友以及心腹門生故吏,也只能意思意思喝口酒就算對付過去,否則李功德就算海量,也扛不住那些客人的輪番上陣,李翰林今年沒有回家過年,寫了封字跡工整功底深厚一看就是別人代寫的家信回來,說是要去北莽南朝那邊耍耍,看得李負真心驚肉跳,恨不得拎著這個弟弟的耳朵把他拽回家中,家書放下拿起拿起又放下,李負真有些幽怨,她的確如父親所說,不懂他們男人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明明可以太平安穩,享受父輩功蔭在官場上一帆風順,卻偏偏還要自己去涉險掙取功名。李負真在她爹好不容易喘口氣的時候,奉上一杯解酒茶,幫他揉肩,輕聲問道:“爹,為什麼來了這麼多人?是你當官當大了,都不得不爭先恐後?怕來晚了,被你穿小鞋?”
李功德苦笑搖頭道:“你沒瞧見今天老學究元德清都來了嗎,以他的天大架子,你爹就算當上如今變成六部之首的吏部尚書,這老頭兒也一樣會慢悠悠最後一個登門,才顯得他足夠高風亮節。之所以都趕到一塊兒了,是趁著咱們鄰居那棟宅子如今的主人不在,生怕世子殿下過兩天回到陵州將軍府邸,他們再露頭露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給這位新官上任的陵州將軍湊巧撞上,豈不是自找無趣?你爹給人穿小鞋,不過是壓一壓他們的仕途攀升,可鄰居那位,可以直接然讓他們丟掉官帽子。”
李負真譏諷道:“他確實做得出這種蠻橫無理的事情。”
李功德笑道:“錯啊,大錯特錯,真兒,爹知道你從來不把爹的話當回事,這次既然爹都看在你的面子上讓郭扶風進了家門,那你這回就認認真真聽爹說幾句肺腑之言,如何?”
李負真嗯了一聲。
李功德喝了口茶水,緩了口氣,這才悠悠然說道:“爹身為北涼道經略使,是文官之首,按律陵州刺史就得另有其人,可爹為何死皮賴臉都要兼著這個官職?爹有官癮當然不假,可人家世子殿下都來咱家隔壁當陵州將軍了,照理說,爹臉皮再厚,也應當接過梯子下樓才算明智,可爹實在是不放心啊,近千士子進入北涼,又以陵州居多,以後北涼文武分家,雙方涇渭分明,是大勢所趨,爹若沒了陵州刺史一職,那說話管用還算管用,但是肯定要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