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
齊仙俠默不作聲。
洪洗象追問道:“聽說龍虎離湖亭郡挺近的,這會兒那邊天氣不冷了吧?”
齊仙俠似乎被這類無聊問題糾纏得有些惱火,語氣愈發冰冷,“你自己不會去走一遭?”
這下輪到洪洗象沉默。大概是想到洪洗象從未下山過的說法,再聯想到偶爾一次從天師府上道聽途說的秘聞,齊仙俠臉色古怪,猶豫了一下,冷笑道:“湖亭郡此時不算冷,就是鬧出個大笑話,你們北涼王的長女徐渭熊作風不正,在那邊惹了眾怒,甚至連京城裡都有所耳聞,宮裡頭有位寫《女戒》的娘娘很是生氣,傳出訊息要拿這位出嫁江南的郡主好好興師問罪一番。”
洪洗象一本正經抬頭問道,“問什麼罪?”
齊仙俠平淡道:“你作為武當掌教,就只是關心這個?”
洪洗象笑了笑,指了指殿內真武大帝雕像,說道:“那位才關心萬民疾苦。我呢,素來沒有你們天師府經世濟民的抱負,只惦念著山上飽暖,至於山下如何,也就問問,對了,你給說說,到底是問什麼罪?”
齊仙俠不理會洪洗象,只是再度望向昏暗大殿內的蕩魔天尊,輕聲感慨道:“鑄造已千年。”
齊仙俠轉身,撂下一句:“與你道不同不相為言。我這就去太虛宮拿走呂祖掛在簷角的古劍。問什麼罪,我不知曉,只知道當年那郡主要上龍虎山燒香,曾被攔在了山外。”
洪洗象起身。
踏出了一步。
當初這個年輕師叔祖一步入天象。
今天卻是咫尺一步,直接奪去了道門劍魁齊仙俠的手中拂塵。
武當山上,迎來了久違的驟至風雷。
……
大柱國徐驍帶著文武百官踩踏在中軸線上,貫穿廣場的御道盡頭,仰頭可見那座高聳於三層臺基上的巍峨大殿,保和殿,這裡是王朝的中樞,是萬龍朝拜的中心。
於整個天下而言,這座保和殿不過是咫尺方寸地,所站之人不過百餘人。
但帝國的興衰榮辱都將取決於這裡的人這裡的政令,這裡任何一次細微呼吸,都將決定著龐大帝國的呼吸是否健康。
三樓雄偉臺基,白玉石雕欄杆,赤紅粗大木柱,青碧綠簷粱,金黃琉璃屋頂。
極盡威嚴華美。
前些年皇宮後廷一場大火焚燬無數,許多宮殿需要重建,京城郊區幾百裡內的石料木材早已被砍伐挖掘一空,徐驍的北涼便從當地運往這裡無數巨石古木,其中一塊作後簷石階的雲龍雕石就重達三百噸,可見其中勞民傷財的程度,當時怨聲載道,諫官更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無非彈劾徐驍是大奸佞臣,說這位北涼王逢迎獻媚,橫徵暴斂,更有人直言徐驍不死國難不止,可自詡兩袖清風諫官還真就是兩袖清風的諫官,徐驍卻還是那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徐驍,雷打不動的高位權貴。
走在這條帝國中軸線上,到了盡頭,不需低頭,只要走近,便映入眼簾一幅巨大的嵌地九龍壁,九條金龍栩栩如生,像是下一瞬便要騰空而去。九龍壁左右兩側通往大殿的石階,左走文臣,右走武將,絕不可偏差。離陽王朝數百年來,還不曾聽說有哪個糊塗蛋子走錯過。老一輩官員都知道徐瘸子每次第一腳踏上九龍壁右側石階都會稍作停留,喃喃自語,也從未有誰聽清楚,徐驍武夫出身,故而每次上朝,都走右側,與第一次入京一致無二,朝廷給他一個大柱國的頭銜,現在看來,委實有點兒戲,難怪當初朝堂上亂作一團,哭的哭,跪的跪,怒的怒,一殿氣象百態橫生。
這會兒徐驍身後文武百官,絕大多數都不曾與這位異姓王同殿議政,所以許多人都有意留心徐驍走上臺階後的動作,果然,徐驍回望了一眼正南皇門,只是人屠徐瘸子心中所想,無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