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就是這股蠻不講理的精神氣最合心意,當年李淳罡又何時與人與世道講理過?
易事,難事,風雨事,江湖事,王朝事,天下事。
都不過是一劍的事。
姜泥捲起袖管,輕輕解開纏繞匕首神符的絲帶。
老頭看得發呆,咋的,不學劍也就罷了,還要跟難得發發善心的老夫我拼命?
這一團漿糊的世道,當真是不明白了。
出人意料,承認自己不太聰明還怕吃苦的小姜泥將神符遞出去,柔柔道:“喏,不是送給你,是借你。”
老頭緩緩接過神符,壓抑心中波瀾,輕聲問道:“為何?”
小丫頭重新將腦袋躲在那本秘笈後面,小聲說道:“如今這世上沒人對我好了,你好像還不錯。”
只剩一條胳膊更沒有了那木馬牛的老頭瞧不出任何神情變化,只是默默坐定。
依然縮在書後頭的姜泥重複道:“我不學劍。”
第057章 大雨小道立紅甲
一株浮萍冷不丁被拔起種在了院子裡當芭蕉,好不容易見著院外風光,哪裡能不開懷,魚幼薇快意騎馬,騎上了癮,不管徐鳳年如何言語威逼利誘,就是不願下馬上車,徐鳳年看她馬術稀拉平常,攥緊馬韁的纖纖玉手早已泛紅,忍不住有些惱火,只有他這種行走過江湖的人物才會知道,那些個臉蛋姿容不俗的女俠風光歸風光,可不耐細看,騎馬多了,屁股蛋兒肯定光潔圓潤不到哪裡去,握劍提刀久了,雙手老繭更是不堪入目,你魚幼薇難不成要步後塵?
徐鳳年冷哼一聲,雙指放於唇間吹了一聲尖銳口哨,那頭祿球兒辛苦調教架熬出來的青白鸞衝破烏雲,直刺魚幼薇懷中的白貓武媚娘,養尊處優膽子不比老鼠大的大白貓通體雪毛豎起,悽慘尖叫一聲,魚幼薇嚇得臉色發白,自打撿到這白貓取名武媚娘那天起,它便是她唯一相依為命的親人。這頭遼東飛禽最神俊者六年鳳只是來回俯衝,並不傷害白貓,只是武媚娘嚇得夠嗆,連帶著魚幼薇望向徐鳳年的眼神都異常悲涼,與老道士魏叔陽談笑風生的徐鳳年假裝視而不見,魚幼薇無計可施,只得恨恨下馬,上了馬車去面對那個過於不拘小節的羊皮裘老頭兒。
原先心中有些拿姿色引誘世子殿下博取一些意外驚喜的舒羞見到這番情形,一陣心涼,本以為這次遊歷隊伍中車廂裡頭那丫頭靈氣歸靈氣,終究還小,青桃的滋味,比不得熟透了的蜜桃,至於那駕車的丫鬟,長得不差,身段也算婀娜,就是性子太冷,一看便是不懂得暖被貼心的女子,最後就只有捧著白貓的這位最有威脅,那兩臀瓣兒上馬下馬都是滿盈的圓滾風情,便是自己同為女人也瞧著都覺誘人,世子殿下是花叢老手,這一路為何帶上這養貓的娘子,還不是做那事兒解渴解饞?既然好這一口,就不許自己上去湊個數?一龍二鳳雙飛燕嘛。可世子殿下為何看上去並不十分寵溺她?傳聞世子殿下為了那些個北涼大小花魁可是什麼荒唐事都做得出來,也就虧得大柱國家大業大,地方上一般家底的豪族門閥都經不起如此揮霍。
舒羞一時間有些意態闌珊,她最厲害的不是內力不是刺殺,而是有易容術支撐的床笫媚術,只要給她一張畫像,一套完整的易容器具,她便能在半天裡變成那個人,幾乎以假亂真,試想得到了舒羞,不就等於得到天下所有美女的臉孔嗎,神似有幾分且不說,形似八九分絕對屬於信手拈來。問題在於舒羞與世子殿下不熟,摸不清脾氣口味,哪裡知道他心中所想佳人是誰,即便有了一幅精準畫像,萬一畫蛇添足,一想到那位據說背上幾十萬春秋怨鬼陰魂不散的大柱國,舒羞就身顫膽碎。
若沒有了在涼地隻手遮天的大柱國,人生就輕鬆了。
這個大不敬念頭只是一閃而逝,舒羞就悔得想抽自己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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