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錘殺,他沒有轉身,抖劍出鞘寸餘,與此同時,身後兩丈外驀然炸出一條劍虹,割裂長空。可是意料之中的那一幕並沒有出現,徐龍象沒有如約而至,那麼黃青的先手劍招也就失去了意義,更失策的是黃青在先手之後已經開始佈局少年撞開劍氣青虹的後手。頂尖武道宗師生死之爭,差之毫釐,足以謬千里。果然,故意停頓了一下的徐龍象,鬼魅身影最終在黃青身側浮現,然後一撞而來,黃青原本體內如瀑布直瀉三千尺的氣機流轉,硬是橫移幾大竅穴,如一條大江改道而流,定風波雖來不及出鞘,但黃青手握劍鞘橫掃,一抹劍罡畫弧切出,呈現扇形分開天地,氣勢雄壯。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徐龍象沒有後退避其鋒芒,而是憑藉恐怖的速度低頭,彎腰,繼續前衝,以一記兇悍無匹的肩撞,把黃青直接撞飛出去很遠。
徐龍象在地面上筆直狂奔,幾乎是一瞬間便伸手攥住黃青的腳踝,使勁往下一扯,不但將黃青的身軀扯向地面,還直接扯爛了黃青堪堪運轉而起的氣機。
黃青撞在地面上,徐龍象就是一腳兇悍踢去!
有苦說不出的黃青只得勉強用手臂格擋住這一腳,身軀再度被踹向空中。
剎那之間就又給躍起的徐龍象用手肘轟在胸口,重新打回地面。
頭頂黑影壓下,徐龍象十指交錯握成一拳,這一拳若是被結結實實擊中,別說劍氣近黃青,恐怕就是金剛不壞的慕容寶鼎也要變成一隻破碎大鼎了。
黃青後背砸在地面上,面朝天空中急墜而下的徐龍象,定風波劍柄抵住沙地,劍鞘朝天直指那得理不饒人的癲狂少年。
劍留鞘走。
劍鞘刺向徐龍象。
名劍定風波便以這種方式首次出鞘。
徐龍象雙拳砸在劍鞘上,砸偏了劍鞘,身形僅是略作停頓,繼續向下砸去。
黃青左手輕輕一拍地面,身體驟然一旋,帶動右手定風波掄出一圈光芒璀璨的圓形劍罡。
如一輪明月生於黃沙大漠。
雖是倉促之下的出劍,氣勢遠未攀至巔峰,但定風波不出則已,一出仍是極為驚人。
可惜應了那句老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徐龍象根本沒去權衡利弊得失,直接就用拳頭轟爛了圓月劍罡,什麼叫真正的勢如破竹,徐龍象這就是!
黃青趕忙劍尖一點,身形飄蕩出去十幾丈,徐龍象雙拳砸在大地上,那一聲炸裂巨響竟是深入到了百丈之下。
黃青在遠處站定,緊緊握劍,抬起手臂,高度與肩齊平。
這位劍氣近嘴角滲出血絲。
手中長劍非但沒有外吐劍氣青虹彰顯威勢,反而是在如仙人餐霞飲露,瘋狂吸納四周的“青霧”。
隨著定風波完完整整的出鞘,尤其是做出鯨吞狀後,黃青和徐龍象身邊原本肉眼不可見的劍氣迅速凝聚,如夏日夜空的螢火蟲,星星點點,飛入長劍的劍尖。
黃青詞牌名是那劍氣近。
何謂劍氣近?
那是在說黃青人未至劍未出,劍氣便已如那“天陰將雨,群飛塞路”的蠛蠓,細微不可察,密密麻麻不計其數佈滿世界。
黃青一手持劍一手負後,抬頭看了眼有些許黑雲飄來的天空,收回視線,看向那個在坑中緩緩站起身的少年。
黃青輕聲說道:“人活一世,每走一步就是在天地間留下一步痕跡。只是世人的腳步,大多了去無痕,風吹黃沙,雪掩路徑,水衝石階。我黃青亦是不能免俗,但我手中劍,不一樣。”
黃青每說一字,手中長劍定風波的附近,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就各自疊加了一柄“定風波”。
層層疊疊,紋絲不動,不動如山。
他身前很快就疊放了將近三百柄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