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明月當空照峰頂,陳繇等到了第二位徐鳳年歸來。
他身前,有一團靈動紫金之氣,圍著這個徐鳳年悠悠然流轉縈繞。
徐鳳年側躺在崖畔,單手撐起腦袋,面朝山外。
睡春秋,睡春秋,石根高臥忘其年。不臥氈,不蓋被,天地做床披明月。轟雷掣電泰山摧,萬丈海水空裡墜,驪龍叫喊鬼神驚,我當恁時正酣睡……
以眼對鼻,鼻對生門,心目內觀。綿綿呼吸,默默行持,虛極靜篤。真氣浮丹池,神水環五內。呼甲丁,召百靈,吾神出乎九宮,恣遊青碧。夢中觀滄海,煙裡提陰陽,不知春秋以外已過多少年……
這位忘憂之人。
真正是那,高枕無憂。
山上已經有三位徐鳳年,或坐或躺或站。
就差最後一位了。
在一個朝霞萬丈的清晨,坐著的徐鳳年開始如遭雷擊,似乎想竭力醒來。
陳繇心中震撼,老人就算不知夢春秋的玄妙,也該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訊息。
照理說,最新一份諜報上說王仙芝還在河州,尚未進入北涼道,徐鳳年哪怕預演計算到了什麼,最不濟還有徐偃兵可以抵擋上一陣,新涼王萬萬不該如此急不可耐才對,難道是睡夢神遊之中遇到了什麼不可抵擋的挫折?
陳繇不敢言語,只能聽天由命。
終於,徐鳳年睜開眼睛,沉思片刻之後,呢喃道:“不能再等了。”
暫時只有高樹露體魄而無齊全魂魄的徐鳳年轉身,面對陳繇愧疚說道:“這些年,我欠了武當太多。”
陳繇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沒有真武,何來武當。”
隨後陳繇忍不住小聲問道:“為何早早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