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的贖身,六七百也就拿得下來。一面去給端木中秋灌迷魂湯,說是徐撲記仇,要是敢霸佔著那個賤貨,就要拿整個端木家族開刀,茅家就是前車之鑑,爹,你說這個廢物會不會雙手奉送一封休書?到時候我們宇文家好生安慰那個沒有廉恥心的賤貨,她卻跟端木家反目,撕破臉皮,此消彼長,誰會是敦煌城未來的第一大勢力?”
宇文亮細細咀嚼,小心翼翼權衡利弊和考量操作可行性,笑容越來越濃郁。
樓外,端木家父子二人漸行漸遠,走向後院,鑽入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蹄聲沒能響過雨聲。
收起羊皮傘,端木慶生閉目養神,並未脫去蓑衣的端木重陽也絕無半點吊兒郎當的姿容,正襟危坐。
端木重陽掀起窗簾看了眼高牆,笑道:“不出意外,這會兒那對裝腔作勢的陰柔父子開始算計咱們端木家了,翻臉可比他們翻書快多了。宇文椴這小子,打小就一肚子壞水,自恃清高,偏偏還自以為誰都看不穿,實在是好笑。”
端木慶生低聲說道:“重陽,你覺得他們如何算計?”
端木重陽冷笑道:“設身處地,肯定是從大哥大嫂那邊下手,立竿見影,宇文家也就這點眼界和出息了。”
端木慶生睜開眼睛,十指交叉在腹部,輕淡笑了笑:“你大哥膽小怕事,甚至連與你爭奪家主位置都沒膽量,我對他已經死心,倒是你,當年單槍匹馬就敢一舉襲殺茅衝,手腳也乾淨,讓我這做爹的十分欣慰。這次宇文亮宇文椴要坑害你大哥,你去盯著,別鬧出大事就行了,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否則被他們看破我們的藏拙,反而不美。咱們父子是大老爺們,別跟那兩個娘們錙銖必較。端木家從來就不把敦煌城當做做大事的地方。”
端木重陽爽朗大笑,譏諷道:“這喝茶,不過是喝一個和和氣氣的‘和’字,回頭來看宇文亮這些年的陰險手段,真是白喝了幾百斤的茶水。”
端木慶生沒有附和這個話題,而是加重語氣說道:“方才你去茅家救人,情義味道都有了,很好。你這些年的行事作風,一直是做樣子給北涼主子看的,現在是時候摘熟果子了,爹什麼都可以不要,但一定會讓你去當那個金吾衛大都尉,你和徐撲,還有那個年輕人多接觸,喝喝花酒之類的,千萬不急,只要循序漸進,總有你去北涼建功立業的機會。敦煌城這座廟還是太小,容不下你施展手腳,投了北涼軍,爭取成為那個世襲罔替北涼王的世子親信,若是此子不足以託付性命,你大可以轉投陳芝豹,一樣不差。不過記得弄出一出苦肉計,否則被當成反骨之臣,在北涼會沒有出頭之日。”
端木重陽靠著車壁,嘖嘖道:“白衣戰仙陳芝豹,宰了槍仙王繡的狠人啊,真是神往已久。”
端木慶生搖頭道:“北涼世子和陳芝豹的軍權之爭,不像外界設想的那樣一邊倒,我覺得徐驍一天不死,陳芝豹就一天不反,但是陳芝豹一天不反,這樣拖著耗著,可供世子輾轉騰挪的餘地就會越來越大。”
端木重陽疑惑道:“徐驍一刀殺了陳芝豹,不是什麼都輕鬆?雖說如此一來,北涼三十萬鐵騎的軍心就要散了一半,可到底是長痛不如短痛。”
端木慶生臉色凝重,搖頭道:“這就是北涼王御人術的高明所在,知道有些人殺不得,知道如何養虎為患。在我看來,陳芝豹之於雄甲天下的北涼軍,是世子殺得,徐驍偏偏殺不得,興許這位異姓藩王也捨不得殺。”
端木重陽極為珍惜和這個老爹獨處的時光,更珍惜他吐露經驗的機會,追問道:“那爹你覺得陳芝豹是真反了?”
端木慶生笑了笑,道:“就算一開始給做樣子給趙家天子看,讓太安城的放寬心,長久以往,陳芝豹就跟當初他義父在西壘壁一戰後,差不多的處境了,不得不反,只不過當時徐驍有那個定力,才能有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