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真畫了一幅畫,雖然還是小學生水平,但青長夜大致能看出來池望畫的是什麼。
黑斗篷、白皙的手、藥罐和大坩堝,那是一位女巫。池望在女巫周圍用了很多紅色的蠟筆,大概是想代表鮮血,不等青長夜詢問,池望主動向他闡述了自己的夢境:“我夢見了一個女巫、他有一雙藍眼睛。他非常愛慕鄰國的公主。但對方一點也不愛他,不僅如此,公主還命人將女巫殺死後鎖進了棺材裡。幾年後有人不小心挖開了埋葬女巫的棺材,他們從裡面放出了女巫,令人驚訝的是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活人。死而復生的女巫找到了當初的公主,他攻佔了她的國家、將她囚禁在種滿玫瑰的花園中。直到有一天公主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病態又漫長的生活,她質問他為什麼會回來。”
“女巫對公主說,”池望的手翻了一頁塗鴉本,青長夜看見了一連串潦草的英文,顯然是池望在睡醒後不久隨手寫下的。池望在國外生活了多年,他的中文其實並不如英文好,方塊字寫出來像狗刨:“‘我當為了摯愛重返人間。即使太陽為此哭泣,遼原也寸草不生。你極擅花言巧語,靈魂甜蜜彷彿紅果漿。你是治癒良方、苦痛源泉,我難以抵達的巔峰極樂。但你的眼睛是我唯一的落腳之所。’”
池望的聲線本來就蠱惑人心,他的聲音偏低,卻在某些時候莫名清澈得像個少年。那個人在青長夜的耳邊輕言細語,就像對方夢裡的女巫站到了他的面前。黑長髮、藍眼睛,他在黑暗中沉睡了那麼多年、又從地獄深淵爬回人世,他只為了看一看自己的心上人。
“這麼嚇人的嗎?”
狐狸眼的男人朝他笑了笑。他像是在回應青長夜的話,又僅僅像是在重複夢裡的故事。
“‘因為我愛你。’”
他們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很微妙,長期從事犯罪分析的經驗告訴他面前的男人正一點點變得危險。即使池望看起來還是懶洋洋的模樣。青長夜下意識想逃脫,就在他往後退的一瞬間一隻手扣上了青長夜的後腦。池望的力氣很大,在青長夜反應過來前那人湊到了他的耳側,對方的唇在他的側頸磨蹭,就像一條蛇在獵物的身體旁吐露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