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衡景的故事裡,他在裂縫中發現了花衡乂幻化的怪物,並親手殺死了他。瑤山上遍地是大大小小的裂縫,一處處查詢太過浪費時間。徐以年正想問鬱槐有沒有辦法,一陣彩色的煙霧騰空而起,精靈纖細的身影從中顯現。見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她興高采烈地撲閃翅膀:「我就說嘛!老闆和競技場那個戴面具的才不可能,明明這樣更養眼!」
「什麼戴面具的……」徐以年剛想問清楚,鬱槐對她道:「去附近妖力最強大的地方。」
「除了您身邊嗎?」見鬱槐點頭,她立即轉身,「請跟我來!」
深山上沒有光亮,唯有皎潔的月色自夜空傾落。精靈帶領兩人一路朝南,妖力與血氣越來越盛——
毫無疑問,花衡景就在前面!
徐以年加快速度跑了起來,頭頂的夜空也逐層變了顏色,暗紅的雲流彷彿滴入水池後擴散的鮮血。穿過重重疊疊的枯樹枝,視野豁然開朗。
巨大的血祭陣高高懸浮在天上,看清眼前這副景象,徐以年僵在原地。
夜空裡的紅色原來並非變色的雲流,而是無數個鮮血淋漓的亡魂。按理來說他沒有陰陽眼,不可能看見死者的魂魄,但在血祭作用下,徐以年清楚看見無數亡魂浮在頭頂上方,他們有的哭有的笑,有的神色麻木、有的呲牙咧嘴,這些亡魂宛如溪水匯入海洋,全部向著金色的陣法湧去。
在血祭陣的中央,徐以年模模糊糊看見了一個人影。
花衡景。
「鬱槐!」徐以年沒辦法,他扭過頭問,「怎麼辦!再不阻止這些人就死定了!」
陣法太高了,就算他能借著雷電的反作用力跳躍也到不了那麼高的地方。小小的靈體憑空出現,從鬼族背後延伸出漆黑龐大的羽翼,雙翼扇動時帶起強悍的風流。鬱槐朝他伸出手——
徐以年毫不猶豫抓住他,鬱槐將他拉進懷裡,自然地環住了他的腰。精靈興奮地捂住臉,又從指縫中偷看。
縱使情況緊急,徐以年也不合時宜地僵了一下。飛行時風聲從耳畔急速掠過,對他來說,唯一的支撐點就是鬱槐的手臂,如果鬱槐鬆了手,這個高度掉下去他估計得摔成殘廢。
他情不自禁瞟向近在咫尺的寬闊肩背,饒是再手癢,也沒膽子直接抓上去。
懸停在空中的血祭陣近在眼前,巨大的陣法由十組金色符文構成,符文之間雲層般上下重疊,花衡景就穩穩地踩在其中一組符文上。鬱槐掃了眼陣法的模樣:「分開行動,你去找花衡景。」
「我強還是他強?」
「正常情況是他。但他之前在整座山上佈下了幻術,應該沒什麼妖力了。」
徐以年點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要是摔下去怎麼辦?」
每組符文都是鏤空的,字元之間之間存在著大大小小的空隙,稍不注意就可能一腳踏空。
「要不要給你變個降落傘?」鬱槐諷刺。
「你還有這種能力?」徐以年大為震撼。
他那句你可真萬能還沒誇出來,鬱槐已經把他扔在了血祭陣上。徐以年眼疾手快穩住了身形,同時在心裡痛罵鬱槐不是人。他飛快地朝四周看了一圈,血祭陣太大了,花衡景還在下面,並且同他隔了四五組符文,徐以年雙手聚起電光加快了速度。
他想從後面攻擊,向下跳躍也儘量放輕了動作,花衡景如他預料未曾回頭,意想不到的場面卻驟然撞入徐以年眼中。
離花衡景幾米開外的地方,一隻半透明的亡靈正在漸漸聚起。
亡靈閉著眼,神色安詳,彷彿陷入了沉睡。一眾帶血的亡魂中,只有這一隻是柔和的白色,亡靈的面部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晰,花衡景怔怔注視著他,彷彿在注視一觸即碎的美夢。
花衡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