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的,卻只有那個被自己咒罵的四公主。
“母親,您說啊?”四公主央求道。
江周的奏摺裡,嶽美人當然有罪,可是四公主卻不能放過順王。
“是臣妾做的。”嶽美人嗚嗚咽咽,在順王那陡然放鬆了的目光裡心底生出另一種希望,露出一副愚蠢混沌的模樣兒來,在昭陽帝越發冰冷的目光裡抽噎道,“臣妾討厭二皇子很久了!陛下!二皇子出身低微,人也不及臣妾的三皇子聰慧,他怎麼敢與三皇子一樣兒成為郡王呢?”
“你說什麼?!”
“臣妾不服氣!不論母族,不論寵愛,他憑什麼壓在三皇子的頭上?”見四公主絕望地看著自己,嶽美人心中那一瞬間的難過頓時煙消雲散,仰頭含淚控訴道,“陛下可以不喜歡臣妾,可是三皇子有什麼錯呢?他是這樣優秀的皇子,陛下為什麼看不見他的努力?沒有,沒有二皇子就好了!”
“你這個賤婦!”聽著嶽美人這一句話一句話的,昭陽帝幾乎氣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他氣的伸出的手指都抖得不成樣子,一邊扣著還要撲騰的長樂,一邊指著嶽美人罵道,“毒婦!”
不管怎麼說,嶽美人身上的罪是沒法兒洗的,昭陽帝是真的太痛恨這個女人了。
不管順王是不是無辜,可是嶽美人擺明了在這其中插了最重要的一手,擺明還禍害他的皇子。
“臣妾也是因為疼愛三皇子呀!”嶽美人就哭著叫道。
她再愚蠢,看見那些個後宮與自己有所勾結的宮人,都知道自己是沒法辯解的了。那麼唯一能救她的,並不是那個只想弄死親哥的四公主,而是順王。只要順王不要被牽連,可以一直做一個大權在握的皇子,她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帝王再厭棄她,最多廢到冷宮去而已,難道還能殺了他皇子公主的生母?
她只要活著,熬到順王成事,那就贏了。
她唯一要保證的,就是順王一定不能失寵,一定不能被昭陽帝厭惡。
嶽美人心中百轉千回,捂著自己的臉哭得可憐極了,那委頓在地上的模樣兒又愚蠢又叫人厭惡,長樂卻覺得自己彷彿聽傻了一般,看著哪怕在這個時候還要維護順王的嶽美人,不由去看身體僵硬了的四公主。
“母親,母親您為什麼不說實話?難道不是三皇兄……”
“閉嘴!”嶽美人聽見四公主還要歪纏,頓時恨得雙目流血。
她甚至懷疑,純王之事是不是有四公主在趙皇后面前告密了,不然怎麼江周查得那麼快?
幾乎是直接就奔她來了。
她見四公主撲過來,只恨這個跟自己不是一條心的女兒到了極點,那被順王方才捨棄的痛苦都有了發洩口,一耳光就抽在了四公主白皙嬌嫩的臉上,指著她尖聲罵道,“你到底是什麼心腸啊?怎麼就這麼想害死你親皇兄?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毒?你皇兄到底欠你什麼了?!”
她長長的指甲,甚至在四公主的臉上撓出了鮮豔的血痕。
長樂顫抖著小身子躲在昭陽帝的懷裡,看到嶽美人臉上的猙獰的時候,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她覺得自己之前對嶽美人的那點同情心,簡直都是餵了狗了。
“母,母親。”四公主真是想不到,事到如此,原來嶽美人的心裡,錯的還是自己。
“父皇給二皇兄一個交待就好,我不管了!”長樂見四公主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對自己橫眉立目的嶽美人,也覺得蠻不可置信的。她哪裡還管嶽美人死活,愛死就死去好了,管她什麼事兒呢?
“叫太醫來。”四公主委頓在地上,昭陽帝頭疼死了,往一旁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