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棚子,奴隸順手把自己掛在外頭晾的羊毛衣穿回身上。
盜賊頭子約瑟多看了他兩眼,判斷奴隸的方式,除了他們的工作,通常就是衣著,這個人剛剛看起來還像是奴隸,現在穿上羊毛衣後,儼然是個農民了。
但是接下來,約瑟歎為觀止,昨晚大廳裡的人一撥一撥吃東西,他分辨得不是很清楚,可是今天,大家各司其職,就能看出來了。如果不是諾森伯蘭沒有奴隸的話,就是這裡的奴隸也能夠穿羊毛衣。
無論哪一種猜測,都太嚇人了。
盜賊們被趕去了廁所,奴隸踢了踢桶子,命令他們收集好糞便。原來,奴隸是城堡裡地位最低下的,這些活兒都是他們幹,現在有了俘虜,就不一樣了。按理說,戰敗者除了死之外,成為奴隸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有勝者才有發言權。
盜賊:“……”
他們不是很懂,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那麼多糞便……說起來昨天被關進來的時候雖然注意到,但沒有心思去想,這城堡乾淨得過分了吧,地上沒看到一坨糞便。原來,是都在這裡啊,這都什麼習慣,居然所有人有個固定大小便的地方嗎?
對了,現在還要他們把糞便收集到大桶裡,這什麼意思??
“快點,你們這些懶豬!”奴隸終於有機會罵別人了,還能不痛快麼,他和其他幾個人一起,把盜賊們的繩子解開,腳上仍然留著,但寬裕出邁步的距離,長矛尖對著他們。
其實,就算不用長矛威脅,這些盜賊也反抗不動的,他們都餓得頭暈眼花了。
再頭暈眼花,還是要幹活。
冬天說是沒什麼農活兒了,但是,積肥要積的吧,水利工程要維護一下的吧,還有果木這個時候也可以修剪咯,仔細一算,改造這些盜賊是足足夠了。
把廁所的糞便和垃圾都清走了不提,還得運到莊園裡去,到堆肥點,把這些肥料處理好,還得將其他堆肥都攪拌一番,這是每隔一兩週都要進行的,好讓肥料透點氣。
盜賊們的臉都要綠了,被逼著不斷攪動那些糞便,那味道燻得他們頭更加暈了。
“不行不行,我要栽進去了!”約瑟大喊。
奴隸輕蔑地道:“那你就栽進去試試。”
對待俘虜,絲毫沒有要放鬆的意思。
約瑟的臉黑了,這到底是要活生生餓死、累死他們,還是燻死他們啊?
看著這些粘稠的東西,約瑟忍住噁心,繼續攪拌起來,但嘴裡還喋喋不休地罵道:“諾森伯蘭的人有毛病,自己做屎殼郎,還要逼別人也做屎殼郎,看著吧,大糞裡一定會長出瘟疫來……”
“閉嘴!”奴隸一棍子敲在約瑟身上,要不是他抓住了身邊的同伴,就要掉進肥坑裡了。
而奴隸還在蔑視地道:“你們懂個屁!”
這些可是連神也認可的,能夠讓農作物快快生長的聖肥——自從“地獄之火”的事件發生後,大家就自動把神懲罰了偷肥者和神也覺得地裡施肥不錯畫了等號。再說了,教士老爺不也沒什麼意見。
只有這些沒見識的鄉巴佬盜賊,才會說這種惹人發笑的話。
在長矛和木棒的威逼下,盜賊們搖搖欲墜地幹著活,終於把一大堆的糞便都攪了一遍,這時候已經過去半天了,他們滿身的汗味和臭味。
一整個莊園所有人畜產生的糞便與生活垃圾,這可不是小數目。
奴隸們仔細評估了一下盜賊們的狀態,與自己以往作比較,確定他們真的幹不動了,這才矜持地上前,把他們的手腳重新捆起來,然後……拿出了豆子。
“張嘴。”奴隸說道。
“……你要幹什麼?”約瑟警惕地看著他。昨天他們中毒了,這裡頭不會也有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