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笑道:「正君該抱抱孩子了。」
說著就要把孩子往他臂彎裡放,江舒驚的整顆心都吊了起來,他小聲又驚恐:「不行不行,我抱不——」
他倏然噤聲,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奶糰子放到了他臂彎裡, 他下意識的放緩呼吸盯著這糰子看, 其實也沒有很醜, 就是剛出生皺巴巴的面板上還起皮,像是正蛻皮的小蛇……
奶娃娃還小,只是下意識的會親近讓他覺得舒服的人,因此在江舒懷中砸吧著小嘴哼唧的兩聲。
江舒跟著傻樂:「他怎麼不睜眼?」
「兩天的孩子還沒什麼勁兒睜眼,過兩天就可以了。」奶孃笑說,「孩子眉眼和嘴唇像正君,鼻子瞧著倒是有些像郎君。」
郎君。
江舒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垂眸盯著奶糰子的鼻子看了又看,他心知這些事都怨不著朗山,且讓對方回鄉是他要求的,會遇到那些糟心事也都是意料之中,唯一沒想到的就是他會早產。
這些都怪不著朗山,但他心中也有氣,氣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曉。
江舒臉上笑意淺淡,奶孃自知說錯了話便不再多言,接過孩子便放到旁邊的搖籃裡,那是朗山做的,上手撫摸光滑的很,處處都打磨的精細。
江舒站在搖籃旁邊看了一會便回床榻上了。
嬤嬤按照江舒日常的口味做了些生產過後能補充體力的飯菜,只是江舒躺在床上總沒有胃口,他閉著眼睛甚至連奶糰子都不想看。
「荒唐!他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日後總有他吃苦的時候。」黃正君蹙眉,他曾經生產過,自然知道如果剛生完的一個月不好好養著,日後肯定是要落下病根的。
黃正君叫來黃斯玉:「你去官道上迎一迎,若是能看到就讓朗東家快些回來,讓下人跟著你去。」
「爹爹別擔心,我這就去。」
黃斯玉立刻出門喊上隨行的小廝去套馬車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瞧見尹鳳弦快步朝他這邊走來。
「做什麼去?」尹鳳弦見他著急忙慌的,「出何事了?」
黃斯玉瞧見馬車過來,快速回道:「我爹爹讓我去官道上迎迎朗兄,舒哥兒近日身子不適得快些讓他回來。」
「我與你同去。」
小廝趕馬車極快,官道平穩且不像之前還有暴民攔路,一路上都走的極快。
尹鳳弦閒下來才想到自己來黃府的原因,他盯著對方的側臉,許是有些著急額頭的鬢角隱約泛起點濕濡,將髮絲都氤氳潮了。
他抬手下意識的要幫對方擦一下,但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訕訕將手收了回來。
黃斯玉蹙眉:「做什麼?」
「我聽聞,你爹爹最近在幫你相人?」尹鳳弦意味不明的問道。
天知道他聽說此事時心中有多糾結,一想到對方來日要像江舒一般同其他男子生兒育女,心中的不安和憤慨激著他找上門,如今卻只敢這樣簡單問一句。
「是,我爹爹同我說了,我如今十七該是說親事的年紀了。」黃斯玉點點頭,猛的看向尹鳳弦,眼睛閃亮亮的,「你問我這個作甚?」
「無事,只是覺得你如今也確實該找個男子管束你,否則與人成親該如何相夫教子?」聽到肯定的回答,尹鳳弦有些口不擇言。
黃斯玉這般性格是最做不來相夫教子的,他與江舒的溫婉柔和不同,他本質上就是需要人照顧的孩童,明明只知道吵鬧,卻一眨眼就要同人說親了。
黃斯玉閃亮的眼睛閃過一絲失落,隨後笑道:「我爹爹說了,要給我找個性子軟的,便是贅婿也可,我覺得也是,我這般性子離了家定是要受欺負的。」
「……你爹爹思慮周全。」
黃斯玉牽著唇角笑了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