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失笑:「我也是隨便亂說的,倒是真把他給唬住了。」
定遠將軍是何許人也,自然知道江舒是在謙虛,便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便圍著朗山說了些話,但更多的還是和朗山說。
江舒看著定遠將軍面色發白,便知道是這帳中的溫度太冷了,連這樣的將軍都得凍著,江舒不太相信是為了磋磨士兵的意志。
這般想著,便也就問出口了。
定遠將軍看著他嘆了口氣:「入冬後兵部就開始哭窮,能勉強將棉衣送來就已經不錯了,碳火更是想都別想,老將軍先前私底下就已經打探過了,實在是今年國庫空虛,撐不住這些將士們用。」
江舒沒想到是這麼簡單粗暴的理由,將腦袋裡想的那些陰謀論的東西全都扔出去,一時拿不準是什麼意思。
若是來年再有部落鬧事,那豈不是還要求和?上次嫁個趙瑩君,這次嫁誰?
「那聖上可有說如何解決?」江舒不信趙景乾會不作為。
「國庫空虛,聖上想發動朝臣捐款,可那些腐敗的老畜生們,竟無一人願意,日日就是哭窮,聖上只好撥了點銀子給將士們,也好讓他們送回家中。」
這確實算是折中的法子,畢竟冬日裡碳火是燒不完的,是極其消耗的東西,萬兩銀子都打不住,卻可以用這點銀子安撫將士們的心。
江舒盯著那快燒盡的炭盆有些不悅:「那豈不是每日都要這麼凍著,還不如同我回府上,家中多暖和!」
這話說的太小氣了些,定遠將軍都被逗的笑出聲:「你家郎君是個做大事的,竟也捨得讓他同你回家?」
「大事都是做給別人看的,我只能看到他捱了凍吃了苦。」江舒比挨凍吃苦的朗山本人還要委屈,先前他們在南岸村的時候冬日裡還有火炕和炭盆呢。
朗山知他心疼自己,卻也怕定遠將軍因此告知老將軍,若是再覺得他安於享樂便不好了,說道:「軍營人人皆是如此,我自是沒有什麼不同。」
江舒見他這般拆臺,氣鼓鼓的瞪他一眼,你不同個屁!
定遠將軍哈哈大笑幾聲,叮囑了朗山一番便離開了,他回頭定要和其他人好好分享分享,這冷麵凶神是個怕夫郎的,著實有趣。
定遠將軍一走,江舒立刻吩咐綠竹收拾食盒回家,看都不看朗山一眼。
朗山忙拉住他:「怎的還生氣了?待炭盆燒完再走也不遲。」
「我嫌冷!」江舒氣呼呼的,抬手就戳他胸口,「拆我臺!還你和別人沒什麼不同!別人沒有夫郎你也沒有嗎?心疼你還不如心疼廚房裡的肉!綠竹回府!」
朗山忍笑,一本正經的認錯:「我錯了,我與他們非常不同,所以能不能等炭盆燒完再走,我特意——」
朗山說著還帶著江舒看那炭盆,哪知他話音剛落,原本就要燒盡的炭火瞬間滅了。
好樣的!
江舒板著臉:「燒盡了,走了!」
炭盆本就是因為江舒要來所以同夥房要的,如今燒盡了自然不能讓江舒在這裡凍著,何況他也有事要做,便將他送了出去。
江舒故意跟著他鬧脾氣,上了馬車都不帶掀簾子瞧他一眼的,朗山也不曾多想,甚至並不希望江舒這般做,否則吹了冷風怕是要感染風寒。
送出軍營便瞧著馬車揚長而去,緊接著有什麼東西從小窗飄出來,他忙上前去撿,瞧見是一方繡了他名字的帕子,字繡的歪歪扭扭,一看便知道是誰的手藝。
臉上的笑意不斷擴大,他每次瞧見江舒生氣都覺得十分有意思,實在是可愛。
江舒悄悄回到府上,室內的溫度和外面的天寒地凍行程鮮明的對比,他乾脆直接坐到炭盆旁邊暖手。
「主子喝口熱茶。」綠竹忙將茶杯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