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離似乎有了變化,心中有所懷疑。
那時俞漸離笑得釋然:“差點死過一次的人,想開了也很正常,難不成我要一直一蹶不振,然後死在這遠離我夢想的地方?”
經歷過苦難,生活的環境變化,周圍人態度的變化,從之前名聲遠揚的如玉公子跌落成萬人唾罵的卑鄙之人,從雲海跌落泥潭。
經歷了這些,俞漸離改變些許性情也正常,這也算是一種被迫成長,所以明知言漸漸地也接受了俞漸離的變化。
更多的是心疼。
明知言提起了今日的事情:“陸懷璟有些煩,我也在思考讓他徹底不糾纏你的法子。”
“他對我沒有其他想法。”俞漸離直截了當地說。
明知言聽了不由得一怔。
“他很單純,可能只是覺得我可以做朋友,如果真的有那方面想法,怎麼會抱著被子過來,意識到不對後立即離開了?”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了要立即與我說,我會想辦法。”明知言道。
“肯定會的,放心吧。”
“好,我送你回去。”
“好。”
月亮將兩個人模糊的影子拉得很長,兩個人並肩行走,相隔的距離不近不遠。
明知言側過頭看向俞漸離的側臉,又很有分寸地收回目光。
這恐怕是他們會一直保持下去的兄弟情誼。
午間,俞漸離獨自一人來到了射圃。
他進來之後左右看了看,幸好紀硯白今日不在,也沒有其他人,不然他都不能放開手腳練習。
國子監的課程,主要是禮樂射御書數。
其中最基礎的就是書寫文字和計算,是從孩童時期就要學習的,後期主修的是立法制度、藝術、射箭、駕車。
為了平衡射箭和駕車的不足,俞漸離還選了選修課,《國語》《爾雅》《說文》全修,可他依舊覺得彌補不了這個課程成績的差距。
今日午間偷偷過來,也是想提高一些是一些,就算不能正中靶心,只要不脫靶也是進步。
他抬起弓箭,微微眯縫起雙眸,依舊被午間的陽光晃得眼前有些眩暈。
怪不得這個課程從來都安排在早晨第一節,或者午後最後一節。
課堂可以安排時間,戰場卻不能,所以紀硯白定然可以克服所有問題,穩穩地射中靶心吧?
他拉弓的時候忍不住想起紀硯白強壯的身體,那麼充滿力量感的一個人,拉弓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吧?
蓄力,拉弓,射出弓箭。
他放下弓箭回憶剛才那一箭的軌跡,思考著自己如何調整角度可以中靶心。
合理運用拋物線是不是就可以了?
如此重複了十餘次,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和手掌,又是通紅一片,甚至出現了劃痕。
“唉……真不中用……”
他嘆了一口氣,進入場地去拾取散落的箭。
反覆地俯身再起身,讓他眼前突然出現了黑影。
他知道身體有些撐不住了,於是抬手想要扶住箭靶,可卻因為頭暈錯誤地估算了距離,伸手並沒有扶到東西,身體卻已經失衡。
他的身體猛地一晃,依稀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俞漸離。”
他下意識朝那人那邊看過去,只看到模糊的身影,便身體一歪倒了下去。
紀硯白來到射圃時,聽到了弓箭“咻——”地劃破虛空的聲音。
他並沒有立即進入,而是不遠不近地站著,看到居然是俞漸離在獨自練箭。
曇回需要踮腳才能看到裡面,看得直咧嘴。
顯然,俞漸離的技術連曇回都看不下去了。
若是紀硯白手下的兵將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