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眠打斷了想說話的鄭淮南,開口:「不是不相信幾位,棺木就是幾位發現的,也守在這裡想辦法,自然不是需要提防的人。」
「但裴家仇人既然能毀了整個裴家,可見勢力不小,也定是他們將裴家嫡子棺木扔進黑水潭中。」
這話一出來,做賊心虛的崔道遲三人都沒有接茬。
江與眠繼續往下說:「如果被他們知道裴家嫡子已經被你我從黑水潭中救出,又找了處地方安葬,極有可能會來尋仇。」
「所以,安葬之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身處北域雪山派,與東洲相距甚遠,對方若想去尋仇也要有諸多考量,幾位若是不插手後續的事,就不會有後顧之憂。」
他說得誠懇,乍一聽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如果崔道遲幾人沒有參與裴家一事,想必也就答應了,畢竟江與眠將這件事包攬了下來,不會讓他們面臨被尋仇的可能。
但這只是如果。
崔道遲和鄭淮南暗暗對視一眼,看到對方不動聲色頷首示意,就知道準備好了,無需再拖延。
他裝作不贊同的模樣開口:「沒有讓江仙師獨自一人背負的道理,況且地方是我們發現的,若真被裴家仇人知道,想必也不會放過我們。」
江與眠有些不耐煩了,人已經救出來,他就不願再和這幾個人糾纏下去,如果崔道遲真是衝著裴溟而來,還是儘早離開這裡為好。
「此言差矣,他們是與裴家有仇,並非與幾位仙師,若真被他們找上門,幾位大可報我的名字,讓他們知道是我找了處地方安葬裴家嫡子。」
「既然是我做的,幾位無需為我保守秘密。」
說話時,他抬眸看向站在崔道遲四人後面,低頭默不作聲像是被故意排擠出去的裴溟,又開口說道:「幾位也無需再爭,我自有分寸,就此別過。」
江與眠抱著懷裡裹得嚴嚴實實的屍首,就要帶裴溟離開這裡。
他倆腳下騰起風,眼看就要御空離開。
崔道遲眼神微眯,但沒有任何動作,口中只道:「那江仙師,就此別過了。」
話雖然這樣講,但在江與眠離開之際,數道靈力從裴家禁地深處方向飛射而來,地底發出轟隆悶響。
江與眠瞬間感到重壓罩頂,連身形都凝滯了一瞬,無法飛離。
他清清楚楚察覺到在重壓襲來的前一瞬,鄭淮南周身有微弱靈力湧動,想也知道,對方果然在這裡做了手腳。
兩人又落回地面。
然而地面也不平靜,竟似地裂山崩般搖晃,就算在場幾人都是金丹修士,卻連站都站不穩。
不止江與眠心裡一沉,連崔道遲和鄭淮南都驚異無比。
因為他們設的陣法實際是在禁地外圍和內圍的交界處,無法再深入一步,偽裝成是從裴家禁地深處傳來的異動,這樣就算江與眠和裴溟死在這裡,也能將死因推給裴家禁地的殺陣。
可現在的動靜完全超乎意料,他們只是製造了一個幻陣,試圖把江與眠和裴溟在裡面分開,好抓了裴溟去試試,看能不能開啟禁地禁制。
裴洺,裴溟。
第一次聽到江與眠徒弟的名字時,崔道遲就覺得或許自己可能真的走了大運,所以才想方設法,一定要將裴溟留在這裡。
江與眠勉強穩住身形,眼看修為最高的崔道遲和鄭淮南即便腳下站都站不穩,還是盯著裴溟這邊看,他心下一凜,乾脆一手抱著懷裡的人,另一手抓住了裴溟手腕,以防徒弟離自己太遠,出了差錯。
也是這一接觸,讓他忽然發現有一點不對,怎麼裴溟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甚至一直微低著頭。
但裴溟氣息尚穩,靈力功法都沒有行岔。
不等他弄明白這件事,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