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柳氏語重心長的勸說,阿竹深深吸了口氣。她想,或許她該做的是別讓自己太天真了,她應該長大了,對自己、對家人負責。人類的適應能力是極強的,很多事情只要適應了,便會發現沒什麼大不了的。
想想那些為了生存而拋頭露面的平民女子,想想那些身世悲慘的官奴女子,想想那些遇人不淑遭到婆家踐踏的女子……其實她真是幸運得過份!只有吃飽沒事幹、閒得發膩的人才會在意這點兒事情。
有句話說得好,在生存都沒辦法保證的情況下,所有的一切會變得微不足道,包括尊嚴。她雖不至於到了那等悲慘境地,但何不讓自己退一步,海闊開空呢?
人生那麼長,總會遇到一些不如意的事情,難道她就要為它覓死覓活?
阿竹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彷彿要將過去的天真嘆掉,乖巧地道:“孃親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不會辜負您和阿爹的教誨!”她還想像柳老夫人和張閣老夫妻一樣,七老八十了,還活得滋滋潤潤的,那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柳氏見她眉宇開闊了幾分,心裡略微寬慰。
等阿竹從柳氏那兒接受了心靈雞湯回來,便見像個遊魂一般來到她院裡等她的嚴青菊。
當看到這姑娘穿著一襲嫩綠色的春衫,站在風口處衣袂飄飄,一臉幽怨,阿竹几乎以為自己是那個辜負了她的渣男,心臟都有些受不住。
嚴青菊的眼底有些青色,顯然好幾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了。阿竹將她拉進房裡,瞪了一眼狂叫著“美妞”的兩隻鸚鵡,接過丫鬟沏來的花茶端到她面前,說道:“你要不要在我這兒歇一歇?”
嚴青菊點了點頭,然後又搖頭,幽幽地說道:“三姐姐,怎麼辦,我這些天一直都睡不好,我做惡夢了……夢到你嫁了人後,就不要我了……夢裡總有個看不見臉的男人在我想要靠近你時,會將我一腳踹開,然後拉著你走了……”
不必說,那個看不見臉的男人便是端王了。
阿竹嘴角又是一抽,心說她真的沒有始亂終棄,別用這種讓人誤會的語氣和表情說這些話啊!
“你想多了,去睡一覺吧!睡一覺便好了!”
嚴青菊幽幽地看著她,然後說了聲好,便恍惚地鑽到長榻上直接躺下了。阿竹無奈,只得叫丫鬟抱來被子蓋在她身上,看了看蜷縮著身子貼著她睡的姑娘,白膩的臉蛋上蒙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柔弱之態,這長相簡直絕了。
阿竹撓了撓頭,發現自己竟然能收穫到一枚死忠的腦殘粉妹子,這人生也值了。春天種下一個妹子,秋天收穫了個忠犬妹子什麼的……真是心情有點兒複雜啊!
而嚴青菊這狀態,阿竹發現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開解她,經歷了幾次勸說,發現自己的嘴炮能力實在不行後,只能失望地承認,嘴炮這技能不是人人都能開的,所以火影忍者裡也只有一個漩渦鳴人。
而嚴青蘭那妞的心理調適能力卻是槓槓的,在嫉妒阿竹能當王妃卻被小菊花一句話戳得心口流血後,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然後開始揄揶八卦阿竹了,就像以前嚴青梅成親時,阿竹調侃嚴青梅一樣,嚴青蘭嘻嘻哈哈,看起來依然是個無憂無慮的傻妞兒。
與嚴青菊一樣狀態的還有胖弟弟。
胖弟弟雖然在這幾年裡斷斷續續地見過端王,但卻沒有以前在花溪村莊子上那般念著他了,當知道要娶走自己姐姐的男人是端王后,胖弟弟特別的仇視他,在心裡扎他小人:所有和他搶姐姐的都是壞銀!
胖弟弟阿竹更是拿她沒轍了,原本還指望著她老爹能安慰胖弟弟,然後阿竹發現她溫文爾儒走中年美大叔成熟風格的老爹竟然換畫風了,每天下衙回來,對著她便是一張幽怨的痴漢臉。
阿竹繼續敗退,將家裡這一大一小的男人交給母親去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