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出去拋頭露面賺錢了,他對我很好,對圓圓也好。”
鄔長筠打量著眼前樸素又唯唯諾諾的師姐,曾經風姿綽約的女武生,一步走錯,步步錯,到今天這般模樣,太可惜了:“師姐,要不要跟我回去唱戲?”
師姐一臉震驚:“我?唱戲?可我已經三年多沒練過了。”
“你底子好,從前也有?不少戲迷,好好練,功夫很快就抓回來了。”
師姐思考著她這一番話,不是?沒想過重歸菊壇,這些年每當她路過戲院,看到扮上的角兒們,都會觸景傷情,可自己早已沒有?從頭再來的勇氣和?能跌打滾翻的身體了,最重要的是?,她有?了孩子和?丈夫:“可我的家都在這。”
“一處溫室不算家,有?家人,哪裡都可以是?家。”鄔長筠看她這糾結的表情,知道她沒法立刻下決定,便說:“你自己權衡吧,如果想重新出山,我會幫你,畢竟我們是?同門,這也是?師父想看到的。”
終於還是?提到了師父。
師姐不禁又淚目,這才敢問:“你把?他的骨灰送回老?家了?”
“嗯。”
“那佐藤?”
“死?了。”
師姐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去:“我對不起師父,不能為?他老?人家送終。”
“但你可以繼他遺志。”鄔長筠彎了下嘴角,讓氣氛不那麼冰冷,“畢竟他曾經那麼寵愛你。”
師姐呆呆地注視著小師妹。
那麼……寵愛你。
她頓時?繃不住大哭起來。
是?啊,師父那麼寵愛自己,一心盼著自己出人頭地,將他的功夫發?揚光大,可是?如今……她沉下臉,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師父,我好想師父。”
鄔長筠從口袋捏出手巾扔到她面前:“再哭我走了。”
師姐立馬拭去眼淚,抽抽鼻子看她,哽咽道:“你能大紅,把?玉生班帶得?這麼好,師父泉下有?知,一定欣慰無比。”
鄔長筠目光飄向窗下,街上越來越熱鬧,一路亮著小紅燈籠,層層光暈不禁讓她想起晏州的紅楓,她幽幽道:“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麼泉下。”
“可我經常夢到師父,他一定是?怪我。”
鄔長筠討厭哭哭啼啼,討厭聊讓人傷感的事,時?間也差不多了,她拿起杯子將涼下來的茶一口飲盡,便起了身:“我該走了,玉生班的人還在戲院。”
師姐跟著起身:“那改天再見。”
“嗯。”
師姐送人到樓下,杵在茶館門口望著鄔長筠的背影,忽然?下了層臺階,喚一聲:“小師妹。”
鄔長筠立住,轉身看她。
“我還是?不去了。”
鄔長筠沒有?問為?什麼,微微笑了笑:“路是?自己的,想好就行?,再見。”
“明天來家裡吃飯吧,還是?之前那個住址。”
鄔長筠本想拒絕,畢竟近期有?點忙,可見故人期盼的目光,又心軟下來。
人的羈絆越深,越難得?自由,也許她垂首痛哭那一刻,是?想回來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捨棄的東西,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