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隨著一聲長嘯,演花榮的武生轉身朝杜召開槍。
“砰”的一聲。
沒中。
躲得及時,子彈只擦傷肩膀。
白解直接跨過木欄,從二樓跳至桌上,拔槍上前,周圍的護衛齊齊掏槍對著臺上的狂徒。
那人反應也快,挾持住一旁的“鄭玉娥”:“都別動!”
候戲的伶人們嚇作一團,簾後有人驚呼:“長筠(jun)!”
演鄭玉娥的武旦叫鄔長筠,反倒淡定,被槍抵著腦袋,跟這殺手慢慢後退。
張蒲清上前:“你放開她!開了槍,你也跑不掉,識相的話,還能饒你一條命。”
“別過來!否則我斃了她。”
“好好好,”張蒲清退後一步,“你別衝動。”
杜召平靜地坐著,瞧向殺手,看戲似的,還喝了口茶。他慢悠悠放下杯子,掏出槍,放在手裡邊把玩邊笑道:“你這出倒是比剛才那戲來勁,這麼演,早成角了。”
張蒲清無奈,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
卻又聽他道:“動手吧,不過是多死一個……戲子,我最不怕傷及無辜。”
一聽這話,殺手有點慌了,但氣勢仍不作輸:“不愧是踩著人骨上位的,算你狠。好歹今日都是一死,那就先宰了這個娘們給我陪葬。”他縮頭,以鄔長筠為掩,手上盡是汗,慢慢壓扣扳機,像是賭博一般,死死盯著杜召的表情,卻見他氣定神閒的,一點反應沒有。咬緊牙關,對手裡的人說:“你是啞巴?不知道叫喚兩聲?”
鄔長筠沒搭理他。
“老子跟你說話,聾了!求他。”
鄔長筠冷笑一聲,仍不回應。
殺手用了幾分力:“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底下那個冷血的東西,你要索命,就找他去吧。”
鄔長筠盯著座上那位爺的淡定樣,是真不怕見冤血。她在心裡暗歎了聲,被後頭的莽夫磨得有些煩躁,終於開口:“我不跟死人講話。”
音落,殺手還沒反應過來,小臂一折,腹部劇痛,槍生生鬆了下來,掛在手指上。
緊接著,一顆子彈飛了過來,正中他的手腕。
再看臺下,開槍的是杜召。
鄔長筠用手肘將殺手抵開,一個翻轉趁機掙脫。
殺手瞬間被數人持槍圍住,臉按在地上惡狠狠地盯著鄔長筠:“臭婊子,敢暗算我。”
鄔長筠卻低頭看向自己,剛置辦的一身新行頭,讓這髒血給汙了。
倒黴。
戲院老闆見歹人被拿下,拉著班主趕緊出來賠罪。班主弓腰對著杜召:“老闆,這個人是前幾天剛招進來的,人老實,功夫好,我也沒多想,誰知心存這種歹心,”見杜召沒反應,悠閒地擦槍,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跪到地上,“怪我識人不慧,老闆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一命。”
張蒲清扶起他:“前因後果,我們會查清。若與你無關,自然不會傷及無辜。”
“謝老闆。”
“今日招待不周,還出了此等事,對不起二位老闆,這包場錢就免了,日後各位老闆再來聽戲,定留頂好的座兒。”戲院老闆膽戰心驚地看著杜召,自己在滬江多年,從未見過此人,也不知什麼來路,這手段和氣場不像一般人,摸不清底細,要打要罵要殺,還得有個準話,頭一回見這樣一聲不吭的,“這個亡命之徒,如何處置還望老闆指示。”
杜召看向臺上的鄔長筠,抬了下槍口:“你說。”
戲服在身,人還扮著,她就還是鄭玉娥。端著架子筆直站立,睥睨臺下,倒真像戲文裡走出的女豪傑:“殺了。”
殺手聞言突然掙扎起來,哪還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