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穎婉哼了一聲。
“其實……我們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心情呢。”妮薇兒嘆了口氣：“但至少，boSS對她已經很不錯了，至少給過她希望。我們卻從來沒有得到過哪怕一絲希望。”
頓了頓，妮薇兒道：“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傷心。
她寫了這麼多簡訊，無數次的想發給boSS。
但每次，寫完了之後，卻沒有傳送——一次都沒傳送出去。
這個女孩一定是傷透心了。”
李穎婉嘟囔了一聲什麼，妮薇兒沒聽清，皺眉道：“你說什麼。”
李穎婉搖頭：“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很討厭這個叫孫可可的傢伙，反正就是很討厭，看到這個名字就討厭。”
妮薇兒疑惑的看了李穎婉一眼。
李穎婉卻已經將草稿箱翻到了最後一條。
最後一條的時間，是在當天晚上！也就是……
真實世界之中的今天晚上，大約是晚上九點左右寫下的。
“陳諾，我忽然覺得，也許我這輩子就不該遇上你。
也許，我原本的世界裡就不該有你這麼一個人。也許如果沒有遇到你，或許我會是另外一個人生，另外一番際遇——可能生活更艱辛，也可能更輕鬆，我不知道。
但我最近想了很久，還做了好幾次奇奇怪怪的夢。
夢中，我彷彿經歷一個沒有你的人生。
也許，你真的是老天給我的一個噩夢吧。
我想起了去年的時候，你出問題的時候……
也許，那個懦弱的，愛哭的，背傷絕望的，內向的陳諾……
那個人，才是我原本人生之中認識的陳諾吧。
而你，是一個闖入了我世界的外來者。
我……就不該認識你的。
我甚至很希望，我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你。”
這是最新的一條，也是最後的一條。
看完這條後，再也沒有別的了。
妮薇兒忽然笑了笑：“這個叫孫可可的傢伙，倒是……無意之中說出了真相呢。boSS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
說著，妮薇兒輕輕的碰了碰李穎婉：“喂！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李穎婉卻呆呆的出神，臉色變得很古怪的樣子。
她的目光看著別處。
妮薇兒皺眉：“你怎麼了？螢火蟲？”
李穎婉仍然不回答。
妮薇兒用力推了她一下，卻發現李穎婉依然死死的盯著一個地方……
擺在床邊的一張桌子。
這是宿舍裡常見的那種小書桌，桌上還壓了玻璃臺板，上面堆了一些書本，還有女生用的鏡子，梳子之類的。
妮薇兒發現李穎婉死死的盯著書桌的桌面……
準確的說，是玻璃臺板的某個位置。
妮薇兒心中一動，拿著手電筒晃過去，然後順著李穎婉的目光，看見了書桌的玻璃臺板下的某處，壓著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裡，老孫，楊曉藝，還有孫可可，一家三口相擁在一起。
夫妻兩人中間站著孫可可。
照片顯然是孫可可高中畢業時候拍的，老孫兩口子笑得很開心，而孫可可的神色則有些笑容勉強，眼神也比較冷淡——那個時候，正是陳諾失蹤的那段時間，孫可可自然是沒有什麼好心情的。
“怎麼了？”妮薇兒面色也嚴肅起來，看著李穎婉：“螢火蟲，你到底怎麼了！”
李穎婉忽然伸過手去，把玻璃臺板掀了起來，然後把這張照片抽了出來。
“你看……這張照片裡的女孩，是不是孫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