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兄你看,人這麼多,我就不陪你擠了。”王健坤有點想溜了,努力的想要掙脫, 卻發現對方力量極大,手上都被抓出紅印子了。
還就是這麼巧,遇到了與鄭少明是同鄉的學子,指著王健坤譏諷道:“李老夫子的得意門生,得了案首嗎?”
王健坤放榜前說大話,已經惹得許多學子不滿了。
“不是案首,但現在是我姐夫了。”鄭少明笑眯眯的說道。
那學子頓時肅然起敬,盯著王健坤又多看了好幾眼,“可喜可賀,女大王終於能嫁出去了!”
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被叫成女大王,這得多恐怖,王健坤戰戰兢兢的想著,突然覺得自己做決定太草率了,不就是十兩銀子嗎,自己為什麼這麼看不開?
人群外的葉信芳,正一臉懵逼的看著鄭近鴻,這位大叔此時雙眼通紅,直接將銀票往他手裡塞,圍觀的書生都露出了十分羨慕的神情。
那位老岳父給完錢,還拉著葉信芳的手不放,就跟終於見到解放軍的受災群眾一般,眼含熱淚,面帶感激,聲音顫抖著:“終於……終於嫁出去了,四年了……整整四年了……葉相公,多謝你啊……”
“大叔,別哭了,都過去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葉信芳覺得自己這標準安慰詞說得沒毛病。
鄭近鴻抹了一把臉,“我心裡苦啊!嫁禍,嫁禍,今天終於把這個禍害嫁出去了!”
似乎是女兒終於嫁出去了,鄭近鴻說話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說給葉信芳。
原來鄭近鴻這個女兒,今年已經十九歲了,別看她年紀不大,卻是家裡的一大禍害,比兒子都擅長惹禍,為人兇悍,又蠻不講理,天天在家裡鬧得個雞犬不寧,全家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雖然是個女孩子,但兇名十里八鄉都知曉,自十五歲起,家裡人就幫她相看親事,奈何因為名聲太大了,遠近都不敢娶。
小姑娘雖然嫁不出去,但要求一直都不低,必須得是讀書人,還得要有功名,最好還能對她一心一意。
鄭近鴻實在是怕了這個女兒,打又狠不下心打,罵又罵不過她,原配發妻留下的唯一骨血,心疼她年少失母,然後就看著她愣是將自己從弱勢一方活成了強勢方,天天折騰得繼妻和其他兒女瑟瑟發抖,只能萬事都遂她的願,這次鄭近鴻到省城來陪考,本就存了能不能在落地童生中騙一個女婿,萬萬沒想到,還能遇到他們打賭這般的好事。
一百兩換一個秀才女婿,這波不虧。
“好歹也是您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就不怕她嫁了人以後吃虧嗎?”葉信芳雖然覺得背後說人壞話不好,還是隱晦得提了一句,“畢竟這位王兄的為人如何,您還不清楚呢。”
鄭近鴻擺了擺手,十分篤定的道:“我那個女兒,就是所有人都死絕了,她都還能活的好好的。”
緊接著,葉信芳就聽見老岳父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己的養女故事,真是聞著傷心見者落淚,絲毫不像是養女兒,活像是供了個小祖宗,還是賴在頭頂不走的那種。葉信芳聽完,一點都不擔心人家姑娘以後會過得不好了,這麼精明彪悍還絲毫不怕丟臉的姑娘還能過得不好,那還有誰能過得好?他要是穿成一個古代的女孩子,還真不一定能比得上人家。霸道大王妻和她的嬌弱秀才夫,葉信芳隨便想想就能寫出十冊話本。
葉信芳本來看著這久聚不散的人群發愁,不知何時才能進去看榜,就見鄭少明意氣風發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雖然衣衫凌亂,身形狼狽,但臉上卻是神采奕奕,身後跟著面色灰敗的王健坤,對方看了葉信芳和宋修之一樣,就低下頭不說話,絲毫沒有之前的嘚瑟樣子。
“信芳兄第十名,劉兄第五名。”那小臉高興的,就像是自己考中了一樣。
葉信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