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溫順懂事的馬匹,葉信芳被人扶著上了馬,顯然禮部也考慮到寒門士子可能不會騎馬的問題,安排了軍士幫忙牽馬,葉信芳也不用自己怎麼動作,只需保證坐穩了不從馬背上摔下來就成。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葉信芳坐在高頭大馬上,被牽引著緩緩的走在官道上,京城裡街道兩旁此時人頭攢動,不少百姓都在圍觀這一場國朝盛世。
榜眼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探花郎與葉信芳差不多年紀,但人家長相俊美,相比較葉信芳來說,探花郎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
“聽說狀元爺的策文寫得極好。”中年榜眼朱士元笑著誇讚道。
葉信芳笑了笑,問道:“朱榜眼聽何人所言?”
“據說殿前排榜之時,陳閣老極喜歡狀元爺的那一篇海事論,而陛下卻更欣賞您的培英策。”朱榜眼見他疑惑之意,不似作偽,便跟他解釋起來。
葉信芳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曲折,“陳閣老可是陳瑜大人?”
“正是。”
葉信芳聽說過陳瑜此人,先帝時期的探花郎,聽說此人出身寒門,高中之後,先帝有意將掌上明珠榮嘉公主下嫁給他,卻被他已有親事為由,拒絕了。
他定的那門親事,對方是商戶之家,那商家供他進京趕考,鄉里之人紛紛恥笑,言陳瑜高中之後,怕就是退親之時,不如在他高中之前,就將親事做成,那商家之人卻根本不理此言,仍然盡心供陳瑜趕考。
而後陳瑜果然高中,不止拒絕無實權的駙馬之位,更拒絕了不少高門結親之意,回鄉迎娶商女,此後為官數十年,不納二色,一時傳為士人佳話。
知恩圖報,克己守禮,是大家對於陳瑜最深刻的印象。
葉信芳想到自己被這樣的人欣賞,也覺得十分激動,而他想著朱士元對於這等事情都一清二楚,顯然背景深厚。
“陳瑜大人當真欣賞嗎?”葉信芳又問了一遍。
朱士元肯定的回答,他覺得好笑的是,葉信芳得到陳瑜的賞識,比得到皇帝的賞識還要興奮。
“不過是恰逢其會、投其所好罷了,誰不知道,內閣獨獨陳瑜大人反對海禁之事。”說話之人是那個世家公子一般的探花郎,探花郎鄭錦添此時板著一張臉,跟有人欠他錢一般。
朱士元眉頭微皺,看了對方一眼,卻沒有說話。
“葉某出身寒門,如何知道內閣此等私密之事,鄭探花可是對葉某有所不滿?”葉信芳不解的問道,這人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大,自己也不曾得罪過他,不知為何此人對自己似有不滿。
鄭錦添冷哼一聲,“你與那宋修之如此相熟,鄭某就不信,你沒有得到一點內閣訊息?不止如此,你還與宋吉祥熟稔,怕是連內廷的關節都打通了!”
葉信芳好像有點明白了,暗道這人與宋修之應該認識,莫不是那個混賬義子幫他得罪的人?
“身為讀書人,與閹狗同途,真是枉讀聖賢書,讓汝這般欺世盜名之輩壓在頭上,當真是吾輩之恥。”鄭錦添越發的口不擇言。
“慎言!”朱士元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呵斥道。
葉信芳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跟這種藏不住話的蠢貨走在一起,真的很丟臉啊,這種天真愛嫉妒的小傻瓜,進官場真的能活下來?
“吾不服!明明會元是吾!”鄭錦添好不容易熬過了宋修之,沒想到卻敗給了葉信芳,殿試時後一道題正好被他考前壓中,本以為狀元在手,最後卻因長得好看,連榜眼之位都丟了,只得屈居探花,心中滿是不甘。
“你不服,聖上當前怎麼不見你伸冤,你現在也可以去敲聞登鼓,沒膽子告狀敲鼓,你就憋著,少嘰嘰歪歪的!”葉信芳嘴巴里的話狠毒,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