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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青山縣一畝地的地租一年也才一錢銀子。
學子趕考,考試、交通、吃飯、住店,這些的費用雜七雜八的加起來,足以壓垮一戶寒門。
葉信芳心裡暗自下決定,就是為了錢,也一定要爭取一次考過。
吃完午餐,需要如廁的人比較多,葉信芳就覺得空氣幾乎是以遞增式的速度發臭。特別是有個考生,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吃壞了肚子,一進廁所就稀里嘩啦的響了起來,葉信芳在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每次對方出來,臉色都是慘白,而沒過多久,又會再一次進去。
可機會只有三次,如果還沒有弄完,他此次考試怕是凶多吉少。
下午過半的時候,葉信芳忽然聽到一連串的響動聲,似是桌椅一起摔倒的聲音,有兩個軍士從葉信芳考棚間匆匆跑過,不多時,考場再次陷入安靜。
葉信芳強迫自己不去想發生留什麼,專注的謄抄答卷,因為患得患失,他檢查答案用了很長時間,萬幸他抄書練出來的速度,終於趕在黃昏之前謄寫完畢。
太陽西斜,陸續有人開始交卷,答案既然已經謄寫完了,結果就差不多註定了,葉信芳也沒有強留,最後檢查了一遍籍貫姓名這些考生資訊,才晃動桌子上的小鈴鐺。
不多時,便有巡考前來詢問,得知是交卷後,又喚來兩人,一人將筆墨紙硯這些東西放進一個小籃子裡,另一人拿白紙糊住答卷上的考生資訊,待糊名完畢,將答卷放進一個長方形的木製小盒子中。
確認整理完畢,考棚內沒有任何遺留,這才由巡考將葉信芳引出考場。
考場外等候著稀稀朗朗的人群,葉信芳掃視一眼,沒有發現熟人。
此時滿身疲憊的他,映著落日的餘暉,緩緩的往寓館走去,想起家中的親人,心中竟升起了幾分惆悵。
第26章 劉俊彥
葉信芳一回到寓館, 就看到大堂內坐了許多人, 人聲鼎沸,一掃往日的沉悶氣象。
這些人, 考的好壞真是一目瞭然,自覺良好的高談闊論、呼朋喚友, 考得不好的低頭苦飲, 不發一言。
吳山坐在眾人中間, 手裡拿著酒杯, 神采飛揚, 見到葉信芳兩眼一亮,拿起桌上的一個空酒杯斟滿,走過來拍了拍葉信芳的肩膀,“葉兄怎麼才回來, 莫非是考的特別好?”
成績尚未出來,葉信芳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搖了搖頭,道:“好壞難料, 靜待結果, 只求做個孫山即可。”
吳山搖了搖頭, 道:“葉兄過謙了,日日見你苦讀,肯定是考得極好的。”
旁邊眾人一起附和,各類吹捧之詞如同不要錢一般倒出來。
“來,為了慶祝考得好, 葉兄喝了這杯。”吳山將酒杯舉在葉信芳身前。
葉信芳見不得這種陣仗,自來滴酒不沾,擺了擺手道:“我喝不得酒,還請見諒。”
“別嘛,今天高興,葉兄一定要喝一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們!”眾人起鬨。
葉信芳一直不懂,為什麼從古至今的人類,都對於酒類如此的熱愛,那些酒桌文化例如什麼不喝就是不給面子、感情深一口悶,更是讓他覺得難以理解,每次嘗試飲酒,他都只能感受到刺鼻的味道以及十分辛辣的口感。
而這些,被酒鬼們稱作清香甘醇。
尷尬不知如何脫身之際,只聽得旁邊傳來一聲嗤笑。
“不過是第一場,就這般志得意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已經中舉了呢。”聲音沙啞,面容憔悴,開口之人正是葉信芳另外一個鄰居,整天陰沉臉的劉俊言。
眾人一噎,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書生站了起來,醉醺醺的開口道:“你自己自命清高不理人,我們不招惹你就是,你幹什麼譏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