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然睜大了眼睛,滿是被欺騙的憤怒。
“我已經請劉老三剁掉他一根手指。葉信芳的事,我也打聽清楚了,浪子回頭,你表妹過得很好。”想了想,黑衣人又補充一句:“你去江南尋你那未婚妻的事,我會替你瞞著。”
許久,才聽得眼前容貌俊美的青年低聲道了一句“謝謝”,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葉信芳夫婦卻絲毫不知身後發生的一切,在轉身的那一刻,楊慧的眼淚陡然落了下來,“他瘦了好多。”
葉信芳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哭出來吧,我不會笑話你。”葉信芳輕聲道。
楊慧鼻頭一酸,捂住臉撲進葉信芳的懷中。
“親人重逢,應該高興才是。”葉信芳在她背上輕輕的拍了幾下。
“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楊慧哽咽著說道。
“我不知道,你可以慢慢告訴我,我有足夠的時間聽你說。”
楊慧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聲音,能夠如此的動聽,明明是說著最普通的話,卻像是最動人的情話。
至此,葉信芳才知道那個俊美青年是誰,那是楊慧嫡親舅舅的獨子柳亦然。他與楊慧也算是青梅竹馬的長大,楊慧舅舅一家出事之後,柳亦然便被託付給了楊慧的母親撫養,楊慧生母死後,他在楊家也就尷尬了起來,新婦進門後便離開了楊家。
而這一離開,就是七年之久。
物是人非。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都到家了還不進去?”在家久等不回的張氏,出來尋找便看到這一副場景。
楊慧趕忙從葉信芳的懷中退了出來。
“娘,慧娘說有點冷,我幫她捂手呢。”
張氏嘴一撇,不說破,暗道當自己是傻子呢?捂手用得著抱在一起,辛虧這會子人少,不然被人看到像什麼話。
第一場發榜很快,不過一天時間,就已經出結果了,葉信芳赫然榜上有名,若有什麼為人稱道之事,便是這場的第一名由宋修之拿下,就是入場前葉信芳遇到的那個嘴欠的小孩,對方八歲的年紀傳揚開來後,一時神童之名傳遍整個青山縣。
葉信芳心中想著,自己若是個賭徒,就將所有銀錢都下在宋修之身上,畢竟小小年紀就來參加縣試,顯然不是錢多燒得慌,而是已經胸有成竹,並且很有可能奪得案首。
李知縣新官上任,治下若是能出一個神童,對於來年政績考評大有益處,宋修之甚至不需要特別的優秀,只要他的考卷答得不錯,案首就很有可能是他的。
有些事情是羨慕不來的,葉信芳早年還有神童之稱的時候,若是能將縣試拿下,估計也早就順風順水的將秀才拿下,不會蹉跎這麼多年。
第二場考試安排在二月初九,葉信芳這次沒讓家人送考,而是自己提著考籃就進考場了。第二場考試考表判,與現代簡單的判斷題不同,而是涉及到了一些律法知識,主要是為了考察學子判別是非的能力,例如一題就考到了漢代那樁著名的殺母案,該如何評判。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葉信芳就像是升級打怪的冒險者一般,一個關卡一個關卡的闖過,考場上的考生也越來越少,考完最後一場只剩下了兩三百人。
而最後一場透過的,不過百人。如同養蠱一般,從五百人廝殺到只剩下一百人。
張氏日日裡求神拜佛,卻不敢問葉信芳考得如何,不僅如此,還約束著全家人都不要問。
時間一晃而過,終於到了最要緊的關頭。
葉家人起了個大早,張氏神情有些緊張,既怕中了也怕不中,一時不知是喜多還是憂多。饒是葉信芳自覺差不多能夠透過,一晚上也沒有睡好,翻來覆去折騰的楊慧也失眠了,早上醒來一看,夫妻倆都掛著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