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卻是無所畏懼,反而湊近了兩步,得意道:“你打,你打,看你也是個軍戶,現在也得了公幹,本來就得罪了人,再打人看你還有沒有好果子吃!”
胡威武一臉吃驚,轉頭看向葉信芳,問道:“可是葉兄將我的底細告訴了他?”
葉信芳趕忙否認,“說真的,關於胡兄,我只知道你是個軍戶,公幹之類的我卻不清楚,斷然不曾將這些告訴老人家。”
“老騙子,又裝神弄鬼呢?” 老大夫翻了個白眼。
“你懂個甚。”老爺子很是不屑,言罷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胡威武,渾濁的雙眼頓時透亮,開口道:“你來自北方,是耶族人,家大概在明越府,擅長使槍,槍法應該不錯,當過兵,在軍中是做斥候,應該是得罪了人,才到這邊來當捕頭。”
葉信芳轉頭看到胡威武瞠目結舌的表情,便知老爺子應該說的是對的。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誰告訴你的!”胡威武只覺得背後一寒。
老大爺卻是一副早已見慣的樣子,“沒有人告訴我,我自己看到的。”
“我不信!你想要什麼!”胡威武卻斷定對方必有所圖。
老大爺翻了個白眼,一副“你這個愚蠢的凡人”的表情,“夏蟲不可語冰!”
葉信芳卻是兩眼放光,這是什麼!腦海中宋慈、包拯、狄仁傑、柯南、福爾摩斯這些人走馬燈一樣的轉動,痴漢小人瘋狂揮舞小手絹,終於見到活的了!也不提剛才對老爺子的不贊同了,一臉崇拜的道:“師父從前可是做過刑訊?”
老爺子點了點頭。
“葉兄這是何意?”胡威武滿是不解。
“師父,您就講一講吧,我們這些普通人,哪裡能那麼容易就明白的?”
老爺子一副“真拿你們這些凡人沒辦法”的樣子 ,嘆了口氣道:“從我這倒黴徒弟口中得知,你姓胡,而青山縣的捕頭恰巧是從別地調轉過來的,他也姓胡,往常擔任皂吏的都是當地人代代相傳,外地勢力一般很難插手,根據我朝的規定,對於曾經從軍的軍戶,可以在卸甲之後轉為地方皂吏。你腳上穿的是新發的官靴,又佐證了你是新吏。”
老爺子頓了頓,繼續道:“聽你說話,明顯帶著北方口音,而我之前看到,你頭顱後面束髮時夾雜著三縷小辮子,在北地,沒有成婚的耶族人都是這樣束髮的,而耶族人世代聚居明越府,輕易不會離開故土,並且我朝初立之時,有八成的耶族人都轉為軍戶,你家是在明越府對不對?”
胡威武點了點頭,神情還是有些凝滯。
“觀你行走之間,身姿挺拔,步伐標準,是從軍之人的做派,你雙手的虎口處都有老繭,平常兩隻手都微微呈現拳握之態,所以,你使得是槍法對不對?”
葉信芳和老大夫連忙去看胡威武的手,果然如同老爺子說的一般。
胡威武像是觸電一般,將手背到身後,又問道:“那你怎麼知道我槍法很好的?”
老爺子翻了個白眼,道:“有幾個常年練槍的人會覺得自己的槍法差,我客氣兩句你還較真?”
胡威武聞言臉色發窘,不自然的道:“可我的槍法,是真的好啊……”
“你自己可能沒有注意,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麼了?”胡威武嚇一跳,趕忙問道。
老爺子兩眼中泛著銳利的光,像是突然變成了一隻緊盯獵物的猛獸,“你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在掃視,像是在找什麼一樣,對於草叢樹木之類的可隱蔽物,你的目光總是停留得更久一點,這是軍中斥候的習慣,斥候的身份決定了總是在尋找隱蔽點,你是做斥候的對不對?”
胡威武忙不迭的點頭,心裡滿是佩服,“您老人家要是去做斥候,怕是沒有什麼是您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