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抬起頭來看見門口站著發愣的葉信芳。
這是一個看上去十分粗獷的男子,長相英武,面板黝黑,身材高大,看著不像是讀書人,倒像是胡威武那一掛的。
對方看到有人來,略帶不捨的放下,他正摳得起勁的臭腳,
葉信芳一進屋子裡,就聞到一股鹹腥的臭味,味大,特嗆,讓人分分鐘想出去。
他心裡開始慶幸,還好自己是跟左邊那個不高興共用一張桌子,要是跟面前這個,那味道還不得飄到他屋子裡去,葉信芳開始同情起對方隔牆的鄰居了。
“葉信芳,青山縣人士,住在兄臺隔壁,初來乍到,還請多多指教。”葉信芳拱手自我介紹。
對方回禮,“好說,好說,吳山,月西縣人。”
葉信芳實在不想在他房間多待,便道:“在下還要整理行李,就不跟兄臺多聊了。”
吳山卻道:“葉兄弟跟隔壁那個陰沉臉打過招呼了嗎?”
“那位兄臺正在閉門苦讀,不好打擾。”
“還好,還好。”吳山鬆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道:“他關著門的時候,你可千萬別找他。”
“為何?”
“別問那麼多,記住這條就行了。”吳山神神秘秘的說道。
葉信芳本以為,簡陋的環境就是極致了,到了半夜的時候,他才開始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痛苦。
第25章 府試(上)
月上中天, 葉信芳躺在床上, 兩隻手死死的捂住耳朵,俊秀的臉龐皺成一團, 眉頭都能夾死蒼蠅。
左邊的不高興瘋狂的磨牙,感覺就像是有幾萬只老鼠在一個勁的啃噬什麼一樣, 一個人磨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聲音賊大。而右邊的沒頭腦就更讓人煩躁了, 呼嚕打得震天響, 還奇異的充滿著節奏感, 一波又一波,隔著一面牆瘋狂的往他耳朵裡竄。
葉信芳不屬於那種一閉上眼睛就能入睡的人,但左右倆貨卻明顯都是。
更痛苦的是,這一排房子的人感覺都是秒睡王, 個個都打呼嚕,夜晚上湊在一起, 此起彼伏,整得跟交響樂一樣。
在痛苦的睡了幾晚之後, 葉信芳開始佩服人的適應能力, 他居然能在夜間交響樂裡聽出流暢感, 然後圓融的將自己化為其中的一個音符。
是的,懷著互相傷害的心情,葉信芳完美的融入耳邊的樂章裡。
就和現代亂糟糟的男生宿舍一樣,這群平日裡看上去斯文白淨的書生們,髒起來不僅辣眼睛, 還衝鼻子嗆嘴巴。
第一次進澡堂子的時候,葉信芳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還好不是一個大池子,而是隔成一個又一個的小間。
不然看到那麼多白花花的肉體,怕是眼睛都要瞎了。
除了去葉玲夫家拜訪那一次,葉信芳就沒有再出過寓館,十足的宅男做派。那一次拜訪,他本想看看能不能請教一二,最後卻根本沒有見到孟家的那位舉人老爺。
葉玲看到他倒很是高興,葉信芳看到這個大姐,就覺得一股子親切,因為她跟張氏,實在是太像了,不管是容貌還是行事,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葉信芳住了大半個月,只覺得一寓館都是死宅男,日日讀書,在院子裡搖頭晃腦老夫子做派,也不出門交際,葉信芳也沒有見識到傳說中的文會之類。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終於等到了四月初五,府試開考的這一天。
府試分三場,頭兩場只考一天,第三場考策論,連考兩天,由考場提供過夜的棉被。
根本不用人喊,考生們不約而同的起了個大早,這麼多人,難免顯得鬧哄哄的,吃過早飯之後,葉信芳與吳山一起,兩手空空的前往考場。
府試與院試不同,除了一